第129章

　　第129章

　　念念看到拦住她去路的赵云澜，眼神一动，就瞅见了沈巍身着一身深蓝色的毛衫加同色系的衬衣站在不远的地方，似乎是对念念的行为有点儿欲言又止。念念再看到其他人一脸紧张兮兮的模样，赶紧哈哈地笑了两声，然后摆着手，“大家一大早不要这么紧张行不行？哎呀，都看着我让我紧张地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还是赵云澜开口，替念念稍微缓解了一些压力，“行了，小丫头别卖关子了。要是给不出你私拿圣器的理由，你这个月的奖金就别想要了，然后再关进小黑屋三天。”

　　“若不是为了赵处你的眼睛，我好端端地碰着圣器做什么？把它们摆在林静哥实验室的防护罩子里展览多好看呀！”

　　“丫头，你是说圣器能够帮忙治疗老赵的眼睛？”大庆从沙发上蹭的窜到了念念面前。

　　而且，其他人的眼睛里冒出的目光和大庆问出的是相同的含义。

　　沈巍，也不例外。而且，他的目光更是投诸在圣器和赵云澜之间，多了几分热切和担忧。

　　念念一看就知道在沈巍的心里，赵云澜就是一个堪比国宝大熊猫级别的心肝宝贝儿，受不得一点儿损伤。念念吐槽是不是可行性太差，沈巍巴不得把赵云澜用小被子盖好天天揣怀里面！

　　吐槽归吐槽，赵云澜的眼睛得到治疗才是最重要的大事，不仅是特调处内部的大事，更是对抗夜尊掀起大战危害两界安危的大事。念念也不愿意过多地浪费唇舌，她向前走了几步，越过赵云澜，直接来到了沈巍面前，然后微笑着把长生晷交到了沈巍的手里。

　　“虽然圣器的强大能量我知道的很少，但是从几次有限的圣器能量显现来看，长生晷是唯一可以适用于治疗的圣器。因为它可以转接人的生命能量，也就是寿数的转借。既然赵处的眼睛，是因为圣器能量的反噬，那么当圣器能量开启，它的功能也就随之启动，若是控制得当，完全可以运用这个转介的原理，将赵处体内的反噬残留抵消和消除。这也是我从冯去病那里收到的启发。”念念知道冯去病的问题是绝对不会被赵云澜含糊过去的事情，所以她索性把一切有用的信息一一说明，“当然，冯去病的问题我不在的这几天，不知道大家是怎么处理的，但是相信副处和沈教授应该是看出了他身上的问题，普通人忽然获得异能，我怀疑是因为功德笔的缘故，但是现在功德笔毕竟没有看到实物，不好妄下结论。而我请假的原因其实也和冯去病有关系，这些等一会儿赵处的眼睛治疗结束后我再和他详细说明。”

　　沈巍听着念念简单的解释，心里大概是对长生晷的运用有了自己的猜测，难怪念念会肯定他会接受这个治疗方法。对他而言，若是能够医治好赵云澜，下跪也好，付出生命也好，他真的是不会有半点儿犹豫。念念这孩子，真的把自己和特调处的其他人，几乎都看透了。

　　念念和祝红他们站到了一起，然后对着沈巍点点头，“沈教授，下面的能量转接，就拜托您了。现在请您和赵处一起握住长生晷，然后紧闭双眼，不要有任何杂念，沈教授只要念着能量转借，而赵处无论中途有什么消极的感受都不要有挣扎的念头和动作，不然，圣器的能量反噬会成倍地伤害到你们两个人的。”

　　沈巍对念念微笑了一下，以示回应。然后和赵云澜相对而站，两人的右手同时握在了长生晷上，随着二人默契地同时闭上眼睛，很快，长生晷就开始显现能量被启动时特有的能量波动。

　　念念凝视着两人几近交握的双手，仿佛是看到了在人类某一种特殊的契合的仪式，定情的信物郑重地交换的两人，会紧紧地相拥在一起。而眼下，沈巍和赵云澜之间，随着中间能量启动的圣器，他们之间交换的，又岂止是一件实物？沈巍与赵云澜交换的是他自己的生命能量，他是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来换取赵云澜那双明亮的眼睛。念念看着沈巍甘之如饴地浅笑，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里的泪水似乎不受控制地想要流出来。她赶紧调换了一下心情，把眼泪生生地逼了回去。

　　沈巍的心愿达成了，自己应该为他和赵云澜两个人感到高兴的，所以，怎么能够像个小女孩一样的流泪呢？

　　能量转接的过程不过是几十秒左右的而已，但是念念知道对于特调处里此刻所有的人而言，就像是过了数天一样煎熬。当圣器的能量光芒褪去，重新变回一件普通的古拙的老物件后，赵云澜先于沈巍睁开了眼睛。而所有人的目光都直接投到了赵云澜的身上，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期待着奇迹的发生。可是赵云澜似乎是茫然地看了看对面的方向，然后苦笑着说了一句：“那个，要不算了吧。”

　　沈巍跟着睁开眼睛，急切地回了一句：“我们再试一次！”接着就蹙着眉毛重新闭上了眼睛。而就在这一刻，赵云澜嘴上的痞笑被念念第一个发觉，然后忍不住心里吐槽了一下领导的不靠谱。没错，赵云澜对着旁边站成一排的特调处属下们，就是一个久违的Wink，然后众人条件反射地被他逗着笑出了声儿。

　　沈巍听到响起的笑声，睁开了眼睛，眼神里还充满着疑问，就像是一个呆萌的宝宝，看着面前的赵云澜。接着就听到面前的这个换上了痞笑模样的男人，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行了，能看到啦！”

　　沈巍被赵云澜如此的捉弄，耳朵尖一红，然后嘴里闷处了一个字：“你……”但是对上了赵云澜那双久久未见的明亮的眼睛后，他却再也说不出其他嗔怪的字眼了。就算被这人笑闹捉弄了数次，沈巍还是跟着勾起了唇角，毕竟，他的目的终于达到了。只要面前的人好好的，就算再被笑闹几次，又有何妨呢？

　　赵云澜把头扭向了激动溢于言表的属下们，摊开手，做出了一个拥抱的姿势，“诸位，好久不见呀？”

　　“哈哈，老大你终于没事了！”

　　“老赵，这种情景下还能开玩笑，老猫我服了你了！”

　　“恭喜赵处！”

　　“哈哈，太好了，太好了……”

　　念念的唇角也跟着挂上了笑容，但是，眼神却穿过笑闹着对着众人的赵云澜，直接看向了沈巍。然后，心里泛起一阵刺痛。因为她看到了因为能量的转借，沈巍身上的黑能量体系，就像她前几次重伤那样，出现了严重的紊乱。沈巍面对赵云澜康复后的笑容还未收起，紧接着从他握住长生晷的手里，一股强大的反噬能量就对着他体内的能量铺天盖地地侵袭而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得不运用其全身的黑能量去和反噬的能量进行对抗。

　　念念看着沈巍一瞬间苍白的脸色，眼睛里的泪水再也压制不住地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她赶紧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痛哭出声音。

　　而赵云澜和所有关心自己的下属打过招呼后，眼神郑重起来，重新把头转向了沈巍，而沈巍在察觉到他的这个动作后，迅速将握着圣器的右手，藏到了自己的背后。

　　赵云澜对他一挑眉梢，然后说了一句：“谢了。”

　　沈巍则是装出一副丝毫没有收到反噬损伤的神情，绽放出一个温润的笑容，只给了赵云澜一个人。他将赵云澜的这句感谢收进了心里，而将所有的伤害独自承受。他，不后悔……

　　念念实在不忍心继续看着沈巍强撑着笑容的模样，拼命地压制住眼睛里的泪水，压着嗓音说道：“那个赵处，关于冯去病的事情，我去二楼和您详谈吧。当然副处也可以旁听。”

　　赵云澜走到念念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怎么还哭了？领导我是好了，又不是走了，哭什么？啊？行了，快把眼泪擦擦，和我去楼上。死猫跟上来……“然后抓过念念的胳膊，另一只手在大庆头上呼撸了一把，带着念念二人向楼梯走去。

　　念念生怕赵云澜看出破绽，在转身之际，偷瞄了一眼沈巍后，便把脸上的泪水尽数擦干净，又清了清嗓音，把悲伤的情绪彻底地压制下去，才挤出点儿轻松的笑容，然后满腹心事地去到楼上和赵云澜谈论正事。

　　沈巍，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请你一定要保重，好不好？

　　赵云澜回到办公室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往舒适度爆表的转椅上一坐，长腿往桌上一搭，一副二大爷听汇报的标准姿势。念念和大庆对此见怪不怪，她把椅子拽到了领导对面，然后开始汇报关于冯去病以及老化案的中间细节。赵云澜一开始听得时候，脸上还笑意盈盈的，但是听到最后，笑容没了，眉头紧皱能夹死N只蚊子。

　　“啪！”一掌拍到了桌面上，吓了汇报工作中的念念小心脏一激灵！大庆赶紧开口道：“老赵，你冷静点儿，有话好好说，拍桌子干什么？手不嫌疼呀？”

　　“这个冯去病，竟然能够做出这样害人性命的事情！”赵云澜气冲冲地喊了一声，“死猫，你们当时就没有多加调查吗？现在龙城医院里老化案的受害人情况怎么样了？”

　　大庆回想了一下，“那个，根据最新的汇报，医院里收治的老化案受害人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好转，至于那位冯神医，因为他当时拒绝给你治疗眼睛，我们也就没有再继续前往那里。”

　　念念听到大庆道出这些，也跟着说道，“赵处，去冯去病那里求医的那一日，正好就是晚上暴雨的那一天，我察觉到他身上能量的异常，便在暴雨来临之前偷偷潜伏到那诊所调查，恰好碰到他又医治好了一位患者，而与此同时，我发觉到在他施展异能救人的同时，附近一处空间内有人的生命能量出现了严重的异动，因此我才知道他原来是以牺牲他人生命能量为代价救助上门来的病患。所以生气地闯进诊所里，找他去对峙。联想到医院里那么多无辜的受害者，我气不过，便冒险对他身上的能量进行地强制汲取。”

　　赵云澜听到念念这话，忍不住地点了点头，“丫头，你这么做，是对的。若是当日我的眼睛被冯去病用这样的方式治好了，我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去面对众多的老化案受害人呢？”

　　赵云澜的话语里，流露出了明显的心有余悸，但是他却不知道哪怕是为了这样一个令他本人不能接受的结果，沈巍又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如果说赵云澜心底对世间生灵仁慈而温柔，那么身为的温柔，则只给予了赵云澜一个人而已。

　　“赵处，我强制汲取完冯去病身上的异能后，身体出现了严重的能量紊乱现象，而就在这个时候，沈教授出现了，他应该是为了您而去而复返希望冯去病再给予一次救治的机会。结果歪打正着，把冒险冲动的我给捡回家去了。不然，淋上一夜的暴雨，估计我这条小命就直接献给龙城人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