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后,赵永德带着十几名队员去第三道岗。他觉得,那个怪人今晚会在那儿出现。
第三道岗距第二道岗约三百米,在路边一个平坦的岩顶上,视野开阔。后面一棵古松的树枝,从岩顶上空伸展出来。队员们正好利用它们,搭了个遮阳避雨的顶篷。
十二个队员两人一组,埋伏在哨岗周围的丛林中。赵永德和一名队员就埋伏在哨岗对面的山坡上。
月光皎洁,透过树缝看过去,岩顶、古松都能看得见。
等了很久很久。忽然传来“哗哗”声。这声音,像剧烈摇晃小树发出的。
“他来了。”永德附在队员耳边轻声说。
赵永德打开冲锋枪的保险机,仔细观察。但是,没有发现晃动的树影。
一会儿,“哗哗”声似乎到了对面山坡。赵永德心一紧,迅速将目光移向岩顶上方的树冠上,死死盯着,枪口也朝了过去。
盯了好一阵,古松的树冠仍不见丝毫的动摇。
队员附在永德耳边说:“假哨兵不见了!”
果然,岩顶上两个戴竹笠、穿棕衣的假人哨兵不见了。赵永德惊骇:他是怎样越过包围圈到达岩顶的?又是怎样在瞬间识破假人并弄倒它们的?
队员耳语道:“我们围过去。”
“不行,太危险。等天亮再说。”永德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
那怪人不再弄出声响。队员们仍一动不动。
天渐渐地明朗起来。赵永德吹响了竹哨,这是行动的暗号。埋伏在哨岗周边的队员,谨慎地缩小包围圈。
不一会,六个小组的队员从不同方向,相继搜寻到了岩顶。
两个假人平躺在岩面上,怪人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大家紧张地四处观望。
忽然,一个小布袋从密林中飞出,到达岩顶上空时,紧随其后的一枚飞镖划破了它。从布袋内飘散出一缕黄色烟尘。
赵永德闻到一股异香,顿觉头晕目眩,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一个小矮人出现在岩顶上。他身材如四岁孩童般大小,面部却像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圆团脸,细眼,唇厚而凸出,酷似张念祖。他头戴瓜皮帽,一身黑衣,腰部紧束,袖口紧扎;左右裤大腿外侧各缝有一个蛇皮袋;脚穿蛇皮制品,似靴非靴,似袜非袜。这身打扮,显然是为了便于在树上腾跃。
他眯起眼,嘿嘿一笑,站到赵永德旁边,从蛇皮袋中取出一个鼻烟壶大小的瓶子,打开瓶盖,往赵永德鼻孔滴了一滴药水。
赵永德睁开眼,见一小矮人冲着他笑,大惊。但双手已被反绑,嘴巴也被堵塞住了。他横扫一脚,想把怪人踢下岩顶。但那怪人只轻轻一跳就避开了,若无其事地拨弄着手里的什么东西。
怪人嘿笑两声,突然手一伸。赵永德只觉一阵刺痛,一个鱼钩钩住了他的鼻翼。
怪人又是嘿嘿地笑,他先把永德扶坐起来,然后跃到永德前头,拉紧了手中的鱼线:“嘿嘿,你起来,跟我走。”
赵永德痛得想骂,却骂不出声,直喘粗气。
那怪人将鱼线上提,越拉越紧。难忍的剧痛使赵永德不得不站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