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从黑暗中探出身来，并未去歇息而是走出了王府。她蹑手蹑脚地抄着阴森小路，目的地是一座坟墓。
隐约听到四周的溪水声，初春的夜晚还未褪去冬日的寒冷，夹着这种阴森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墓碑上的“张员外之女”在黑暗中隐匿去了，唯有“张媛”两字借着清冷的月光才得以勉强看清。
坟墓犹如这月光般的清冷，孤零零的，连纸钱都找不到，更不必提果盘一类了。
女子叹气，席地而坐。
“小姐……书信已经随了你的意给太子了。”她顿了顿，“小姐的一辈子真苦，未曾享受过荣华富贵就……”
张媛死后，张员外执意将张媛带回来，本以为是亲情让张媛得以安息，只是没想到这回到王府不过是害怕泄露了机密，便随便找地方埋了。墓碑，是她当了自己娘亲的银镯子立的，也算对主子有了个交代。
女子名叫茜佳，是张媛在路上遇到的乞丐，出于善心让她成了张媛的女侍，待她不薄。张媛很喜欢她，称作“小佳”。
在茜佳眼里，张媛便是父母双亡后唯一的寄托，只是这唯一的寄托也消散了。
张媛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每次给张员外寄出情报时，她总是会停顿一番，像是在犹豫。然后再抽出笔墨修改几番，点点头招来信鸽。
一日用过晚膳，俶尔告于茜佳，假设她离去，把这些情报都给明王，一丝不露，让真相告知于天下。茜佳问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她去做。
“算是报恩了吧，明王妃人很好，只是我还是要背叛她。让你做，也是因为在这全府上下，我也只信得过你了。”
她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小姐这么做是有道理的。她想着。张媛死后她也被带到了张府，看着还挺勤奋的便当做了丫鬟。她潜伏着，找寻情报，然后趁这个夜晚给了明王。
也算交差了。
茜佳笑笑，消失在黑夜里。
获得了这一手证据，李白敲了几下书桌，当即下令召来张员外。
“最近边疆动荡不安，民不聊生，本是可以近来便打赢此战的，但却拖到现在也不了了之。”李白平静地望着张员外，直视着张员外的双眼，像是要把人盯出个洞来，“所以我们怀疑，在这朝廷里有奸细，张员外认为呢?”
张员外像是受到了刺激，不顾尊严噗通一声跪下。
“老奴自中了举人后三十年来一直兢兢业业效力于朝廷，不言有多少功劳也多少有些苦劳。请太子殿下明查！”
“张员外快快请起，的确是在朝廷几十年的老臣。”
“多谢太子殿下……”
“只是关于这些明矾书，张员外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白撑着下巴推出一沓纸张，看着张员外，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张员外颤抖着翻看，双手剧烈抖动，惊恐地对上李白的目光，然后再一次跪下。
“太子殿下……饶命……老奴，老奴是冤枉的！”
“不必解释了，张媛的死也与你脱不了干系。串通外族谋反，窃取国家机密，杀害亲生骨肉，这是怎样狠毒的人才能干出来的事，你可知道该当何罪！
“传令下去，打入大牢，三日后斩首示众。”
不等张员外狡辩，李白便补充道。
“至于张府，抄家。”
张员外被拖出去，发出悲嚎，声声回荡于太子府，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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