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墨晨·苏,是一位画手,平时只是穿着暖棕色的背带裤,配上被颜料“艺术”方式泼洒的衬衣,带着红黑相间色的作家帽,系着两条长到脊背的辫子,脸上带有调皮感的麻子,是个精致的小姑娘。
雇佣我的墨醴先生是一位隆尔内尔伯爵,他的长相简直艺术极了,白嫩的脸配上蓝色的眸子,左眼佩戴单眼烫金纹的眼镜,瓜子脸,亚麻色的小清新头发,较高的个头。简直要触发我的中二病。
醴先生经常会出现在我的画板上,可我觉得怎么都画不出他具有温柔的微笑。
醴先生是个温柔的先生,甚至会把我雇佣为他家的仆人,我给他画画时,他会多付一些固金,只要他来雇佣我,我就一定会赶到。
我的母亲早逝,留下父亲来照顾我,他是一位金匠,所以先生会经常雇佣我们父女。
醴先生的父亲死于战争,母亲是护士,在一次前线战争中不幸被炮弹击中。真是让人觉得可惜。
在先生遇到我之前,他说他总是一个人,很孤独。是由家里的管家温莎克斯抚养大。
在我遇见先生之前,我还是个满身伤痕靠卖画为生的小画童,因为饥饿昏倒在街头的白杨树下,就在我以为我快要饿死的时候,先生把我捡了回来。
我会每次替温莎克斯管家给醴先生准备好下午茶,会给他在花园里种上他喜欢的玫瑰花,会给先生做利索能及的事情。
他为了让我能认识字,不惜由家里的教师教我。
我沉迷醴先生的绅士风度,对每一个女士彬彬有礼,都是以温柔地微笑待人。
我的父亲都为醴先生的礼貌点头,但他看我与先生在一起的时候眼里似乎有光。
直到先生向我的父亲提亲,父亲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三十岁,我的容颜不变,我和醴先生有了我们孩子,我问过祭司,她说他的寿命与普通人一样,都会继续过他这美好的一生,我认为我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四十岁,我的容颜依然不变,可醴先生变得有些成熟稳重,也有些衰老,醴先生的工作也忙了起来。
五十岁,我的容颜……永远变不了了……一次在先生的房间打扫时无意从他的梳子上有了一根不长的白发,我颤抖了起来,我想象到以后失去了先生会是怎样,不,一塌糊涂,我害怕先生会抛下我和孩子,要我独自等待着先生。不,真是可怕。
六十岁,先生开始有了些咳嗽,行动有些不便,白发也不好掩饰了。我问过祭司关于我的生命线,她说我的寿命很长,很长,也可以用“永生”这个词表示,但永生很痛苦,必须要面对亲人的离去。不,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与先生一起老去。
七十岁,先生大病不起,躺在床上在也不能下床。我整日陪着先生,能陪他一点是一点,可我贪婪着想永远陪着他!我的父亲也去世了,我还记得父亲去世前躺在床上那种痛苦的样子,终于降临在了先生的身上。我有一种预感,他们都要离开我……
七十五岁的冬天,我记得先生说过,他喜欢冬天,喜欢那满天的飞雪,就像他母亲那毫无装饰的白衬衫,但药物只有支撑着他,他很难受,我很心疼。母亲!我为什么不能陪着先生一起走!
八十岁的最后一个冬天,先生看完了最后一场雪,走了,无声无息地走了。先生,您终究抛弃了我,你喜欢的红玫瑰却变成了白色,您喜欢的华尔兹变成了葬礼曲,您英气蓬勃的照片高高地挂在了教堂中央,先生,哈哈,我和您的孩子都好想您啊……
先生,我手中的匕首是我的忠诚,您的眼镜是我的信仰,希望我们的孩子您庇佑他,先生,我来陪你了。
我从一个小画家,到一个小姐,变成一位主妇,在永远变成了寡妇,感谢先生陪我一路走来。
您的白玫瑰会用我的鲜血染红。
先生感谢您爱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