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侍卫大多松懈,只要不是太大的事一般只需要银子给到位了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只是侍卫也奇怪,堂堂当朝太子妃,容丞相的掌上明珠,居然会贵步临贱地,来到这儿晦气的地方。
收下数量还算可观的银子后,侍卫更加恭敬,为她打开了冷宫的大门,并告知她最好尽快出来,被发现了他的小命可能就不保了。
“大哥放心,不会有事。”
她说完也不再耽搁,带着几个亲信径直踏入了冷宫。
这里可真不是一个“荒芜”就能诠释的。
杂草丛生,生的杂乱无章,甚至年久失修的屋顶上也有。她能看见几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她们有些絮絮叨叨地说着胡话,有些靠在角落里睁着无神的眼睛一动不动,只有在活动的身体和频率低的眨眼在证明,她们还活着。
她不由得想到,未入宫时或者刚入宫时的她们该是怎样的明媚动人呢?
当今皇上凉薄,无论是对臣子,还是妃子。
容环心中的屏障更加坚固了一些,她自小被教育,她要当的是皇后,不是皇帝的妻子或爱侣,而皇后名义上是皇帝的妻子,实际上又与臣子有何异?
她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用目光寻觅起某个她没见过的身影。
“哎?太子妃你看那边!好像是个小公子呢!”她身边的晓晓疑惑出声,指向一个方向。
容环的目光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最终落在了在角落里扫着雪的清瘦少年身上。
似乎是也听见了晓晓这不算小声的呼告,他拿着那把用枯树枝做成的“扫帚”,缓缓转过身来,那双不算明亮的眼睛恰好与她对视着。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双眼睛在与她对视上时,闪过一丝光。
六皇子觉得这可能是他的幻觉,他没有见过你,但他记住了你那天给他包银子的荷包花样,你今天穿的这身衣裳恰好与荷包相似,他有种预感你应该就是那天的“太子妃姐姐”,但并不敢确认,于是只能弯腰问好。
容环摆手示意不用,随后开口:
“我上奏了皇后娘娘,拨了些自己的钱,让今年内务府也给冷宫里的各位置办了棉被和冬衣。”
他愣住了,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些什么或者该做些什么,只那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眼底还没来得及充满感激便有了泪花。
“啪嗒—”
“咚—咚—咚”
那把先才被他稳稳拿着的扫帚跌落在地,随后他也重重地跪倒在地,重重磕了几个头,快到容环还没来得及扶住他。
“贵人如此大恩…我无以为报……惭愧不已……”
容环想过他会高兴,但没想到他会直接给她磕头,还是一点都不含糊的那种,要不是她拦着,她怀疑他会把自己的头磕破为止。
“你若再这般客气,那可是折煞我了,快起来吧。”
听到这话,他才撑起身子站起来,只头还是低的,手也捏着自己陈旧的一角,一言不发地乖乖对着她。
“不管怎么样,请努力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