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天,几乎所有世家的人都知道了一个可怕的消息:叛逃江家、在夷陵另立山头的那个魏无羡,炼出了到目前为止最高阶的凶尸,行动迅速,力大无穷,无所畏惧,出手狠辣,而且心智完好,神智清醒,在夜猎之中所向披靡!众人大是惊恐:不得安宁了!魏无羡 一定会大规模炼制这种傀儡,妄图开宗立派,与众家争雄!而这许许多多的年轻血液,也一定会被他这种投机取巧的邪道所吸引,纷纷投奔,正统的玄门百家未来堪忧,前途一片黑暗!然而,实际上,炼成功之后,魏无羡感受到的最大用途,就是从此运货上山都有了一一个任劳任怨的苦力。以前他最多运一箱货物,而现在,温宁一个人可以拖一车货物,顺便加个在车上跷着腿无所事的魏无羡。温炽菱道:“魏无羡,我看这几天真的是越来越悠哉了啊?你多大人了,还让温宁推着你走,信不信我让阿澈她们给你疏通疏通筋骨啊?”魏无羡闻言从车上下来:“别!别!”温宁道:“阿菱,我没事的。”温炽菱道:“什么没事?向魏无羡这种人,就不能惯着魏无羡憋着嘴:“什么嘛……”这日,他和温炽菱、温宁在山下采购。忽然,前方巷口闪现一道熟悉的身影。魏无羡目光一凝,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随着那道人影, 三人人闪到了一间小小的院落。一进门,院子便被关上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出去!”江澄站在他们身后。门是他关的,这句是对温宁说的,但却看了看一旁的温炽菱也没有说话却直接也让她进来了。江澄这个人十分记仇,对岐山温氏的恨意无限蔓延至上下。再加上温情和温宁姐弟救治期间,他都是昏迷状态,根本不能和魏无羡感同身受,因此对温宁从不客气,上次更是能下狠手。温宁一见是他,立刻低头退了出去。院子里站着一个女子,戴着垂纱斗笠,身披黑色斗篷。魏无羡的喉咙梗了梗,道“……师姐。”听到脚步声,这女子转身取下了头上的斗笠,斗篷也解下来了。斗篷之下,竞是一身大红的喜服。江厌离穿着这身端庄的喜服,脸上施着明艳的粉黛,添了几分颜色。魏无羡朝她走近两步,道:“ 师姐....你这是?江澄道:“ 这是什么?你以为要嫁给你啊?”魏无羡道:“你给我闭嘴。”江厌离张开手臂,给他看看,面色微红,道:“阿羡,我....马上要成亲啦。过来给你看看.....”魏无羡的眼眶热了。他在江江厌离礼成那日不能到场,看不到亲人穿喜服的模样了。所以,江澄和江厌离就特地悄悄赶到夷陵这边来,引他进院子,给他一个人看看,成亲那天,姐姐那天会是什么样子。半晌,魏无美才笑道:“我知道!我听说了.....江澄道:“ 你听谁说的?”魏无羡道: “你管我。”江厌离不好意思地道:“ 不过.....只有我一个人,看不到新郎啦。”魏无羡作不屑状:“我可不想看什么 新郎。”他绕着江厌离走了两圈,赞道:“好看!”江澄道:“姐,我说了吧,是真的好看。”江厌离一向颇有自知之明,认真地道:“你们说了没用。你们说的,不能当真。”江澄无奈道:“你又不信我,又不信他。是不是还要她说好看,你才信啊?”江厌离询问一旁还未说话的温炽菱:“阿菱,你觉着怎么样?”温炽菱怔住身形,半饷才回应:“很,好看……很适合江姑娘。”闻言,江厌离道:“阿菱,你不要和我们这么见外。阿娘和何昕姨是姊妹,不用‘江姑娘,江姑娘’的称呼我。”温炽菱木讷点头,一句“表姐”从她嘴里叹出,江厌离笑了笑道:“好了,都别站着了,坐下说话吧。”众人坐下后,江厌离道:“阿羡、阿菱,来取个字。 ,魏无羡和温炽菱互看了对方几眼后,魏无羡不解道: “取什么字?”江澄道:“我还没出生的外甥的字。”礼还没成,这便想着要给未来的外甥取字了。魏无羡却不觉有异,半点也不客气,想了想就道:“好。兰陵金氏下一辈是如字辈的。那就叫金如兰吧。”江厌离道: “阿菱觉着呢?”温炽菱点头“嗯”了一声。江厌离道:“既然阿菱也觉得好听,那就叫金如兰吧。”江澄却道:“一点都不好,听起来像金如蓝,蓝家的蓝。兰陵金氏和云梦江氏的后人,为什么要如蓝?”魏无羡道:“蓝家也没什么不好啊。兰是花中君子,蓝家是人中君子。好字。是不是啊,阿菱?”说完还不问问身旁温炽菱。江澄道:“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魏无羡道:“是让我取不是让你取,你挑个什么劲儿。”江厌离忙道:“ 好啦,你知道阿澄就是这个样子的嘛。况且让你们取字这个建议还是他给我的呢。都不要闹了,我给你们带了汤,等一等。”她进屋去拿罐子,魏无羡和江澄对视一眼。须臾,江厌离出来分给三人一一人.一只碗,又进屋去,拿出了第四只小碗,走到门外,对温宁道:“ 不好意思,只有小碗了。这个给你。”温宁原本低头站着守门,见状,受宠若惊地又结巴起来了:“ 啊...还、还有我的份?江澄不满道:“怎么还有他的?”江厌离道:“反正我带了那么多,见者有份”温宁讷讷地道:“ 谢谢江姑娘....谢谢。”他捧着那只给他盛得满满的小碗,温宁喝了一小口,然后道谢。温炽菱也不想打扰魏无羡和江澄的叙旧,就去找温宁了,于是和门外的两个人聊起来了。魏无羡和江澄则站在院子里。江澄举了举碗,道:“敬夷陵老祖。听到这个名号,魏无羡又想起了那条:迎风招展、甚为霸气的长旗,满脑子都是‘ 无上邪尊夷陵老祖”那八个金光璀璨的大字,道:“闭嘴!”喝了一口,江澄道:“上次的伤怎么样了?”魏无羡道:“早好了。”江澄道: 嗯。”顿了顿,又道:“几天好的?”魏无羡道:“不到七天,我跟你说过的,有温情和温澈在,不在话下。不过,你他妈还真捅。”江澄吃了块藕,道:“碎我手臂的。你七天,我手臂吊了一个多月。”魏无羡嘿嘿然道:“ 不狠点怎么像?反正是左手,不妨碍你写字。伤筋动骨一百天,吊三个月也不嫌多。”江澄道:“ 你和阿菱今后就这样了?有没有什么打算。”魏无美道:“ 暂时没有。那群人都不敢下山,我和阿菱下山别人也不敢惹我们,只要我们不主动招惹是非就行了。”“不主动?”江澄冷笑道:“魏无美,你信不信,就算你和阿菱不招惹是非,是非也会招惹上你们的。要救一一个人往往束手无策,可要害一个人,又何止有千百种法子。”魏无美埋头道:“一力降十会。管他千百种法子,谁来我弄死谁。”江澄淡淡地道:“你从来就不听我任何一点意见。该有一日你要知道,我说的才是对的。”他一口气喝干剩下的汤,站起来,威风了不起。不愧是夷陵老祖。魏无羡吐出一块骨头,道: “你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