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王,您真的要把他抹去吗?”一个黑袍长者,拄着一根朽木一般的法杖,眼中泛着幽幽的绿光。
“哼,他有把我当做兄弟一般看过么?我们本就是长生不不老之体,所掠夺的一切劳动力自然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是他却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呵,这就是所谓的兄弟么?”他坐于王座,手握一团跳动的黑色活火,把周围的一切光芒全部吞噬殆尽。“既然如此,他还是不存在的为好!”
“准王阁下,他所犯下的罪行已经无可原谅了,虚数之界无数的战士都为他遁入虚空,再无生还可能。这一切不怪他,还能怪罪谁?”一个坐在长老的座年轻军人说道,肩上的雪银披肩正被残存下的烛火映的发亮。
“将军,这根本就不是一码事好吗?你的那些人冒犯他在先,被他一剑屠灭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还有什么话好说?王储不可辱!”老者愤愤说倒,干枯的双手顿时绿光翻涌,注入那根漆黑法杖,光芒大盛。
“您这是在为他开脱,为吾王蒙羞!”那人顿时跃起,欲拔出长剑,欲以血相拼。
“你......”
“够了,你们两个!再说一句,你们就和他一起葬身此地吧!”荒古君主一声暴呵,老者身上的光芒就被强行震散,另外那人直接后退了几步,如果没有长剑的支撑,差点就坐在地上了。
其他的在座长老面面相觑,脸色阴沉,不敢抬头再说一句话。
“还有意见吗?诸位?”王座上的人沉声道。
“臣不敢!”所有人应声跪下,脑袋低沉。
“今天就是他的死期。”君王冷笑,玩味地看着群臣。
“报告!储王陛下已经杀进了天门,我部伤亡惨重,杰恩副将他......他......战死了!”传令兵拖着仅剩的一条腿,浑身已经辨认不出完整的皮肤,说完便倒在了长生殿前。
“来得好!”他的眼里不再是阴沉,其中迸发出的,是比之前更强烈百倍的光,而左手早就把虚数界最硬,最珍贵的镇界石一把捏碎!随后,便是以胜利者姿态一般的狂笑,回荡在这万人齐跪的长生殿内。
转眼间,门外的噪声已经越来越大了,甚至把门窗都震得开始分崩碎裂。
“竟然已经这么强了吗?我的弟弟。”他冷笑一声。从座位上跃起,一步的时间,已经走到了殿门前。眼前是一片黑与红的交织,那个浑身血红的身影和周围漆黑的布局格格不入。可以看出的是,那柄长剑并未受任何影响,仍然被月色映衬着跳动着惨淡银光。
“荒古!你忘了我们以前的约定了吗?”那人嘶吼道。
“约定?父亲被下人诛灭的约定吗?”荒古帝君听到后,变得更加愤怒,身形直接暴涨三分,包裹着衣物纷纷碎裂。
“我已经跟你解释过无数次,这是挑战者的陷害,绝非外族的异者所为!这远远不能成为你压迫外族和吓人的理由!”他站在血泊中,极力的使自己冷静下来,但是他发现,这很难做到。
“你以为就凭你的一面之词我就会相信吗?以为我会不知道,你这是在为她无涯一族的覆灭而仇恨我吗?什么压迫,奴役?你为他们与我为敌,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说完,脚下的黑石板尽数碎裂,流出浓浓的黑水,周围的树木也瞬间枯萎,与夜色融为一体,空间也慢慢被撕裂,露出根根黑线,在四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引力场,巨石,枯木绕着这个引力场不断翻滚,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不许你说她!这是你的罪孽,无论是父亲还是这个世界其他的所有人都不会原谅你的!”他彻底愤怒了,身上的气息开始膨胀,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淡淡的紫色光罩,一切物质都无法轻易穿过,手上的剑也逐渐变红变深,似乎能看见上面曾经流淌着的血液。
“洛河,你会后悔的,那个女人你永远都不可能得到,永远!就让她的那把剑和你一起陪葬吧!”他的脸彻底变得狰狞,露出了獠牙,和脸颊上神秘的刻印,“你值得我用尽全力了,虚空界的星辰大法,看来已经彻底被你领悟了。”
“我怕你不够资格!今日我必杀你,为所有人报仇!”洛河褪去了身上的衣服,他的全身已经被无数紫黑色的法纹覆盖住,如果说常人,立马就会被其中散发出的力量压得窒息。
“轰!”一拳下去,荒古身后的殿门瞬间就被震得粉碎,而荒古平静的站在那里,纹丝未动。
“好,像我的弟弟。”说完,荒古手中猛然间跳起一串黑火,弹指间迸发而出,向洛河飞去。
洛河举起了长剑抵挡,黑火并没有留下痕迹,他顺势直接快步向荒古奔袭而去,在空中留下一长串血红印记。
“第三试,挽月刃!”他向前刺去,而荒古也并没有做任何阻挡,直接用手接过,一推,洛河往后退了两步。接玉手本就无坚不摧,硬度极高,荒古更是把这一能力发挥到了极致,做到了百毒不侵,万剑难破。
随后而来的就是第二刃,第三刃...洛河在这几剑内,逐层提高自己的星辰力量,周围环绕的一切几乎都被剑气荡的再无痕迹。而周围站着的一些殿前侍卫更是被激荡的血肉模糊。
荒古也有些惊讶,想到:“他的力量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强了?”因为星辰力作为虚数空间独有的产物,游荡在虚空之中,只有修法士才能将这些力量聚集,提纯,最后为自己服务。但是这也并不代表这些力量是无限的,每个躯体都有承载限度,依靠着肉体是远远不够的,更重要的是精神力。精神力越高,所能承载的能量也就越多,纯度也就越高。再配合特定的武式,就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破坏力。
显然,洛河已经做到了这一点,甚至连荒古也有点忌惮了。
但是这种心悸仅仅只维持了不到一秒,转而变成了他脸上的狞笑。
再强大又如何?我荒古帝君称霸虚数万年不倒,手握着力量便是这片宇宙,星辰力不过是信手拈来。
“洛河,如果你不再比我晚出世三千年,而是与我同龄,今天这战,输赢就未定了。”荒古边接着他砍来的重重剑气边说道,“可惜,你今天无视规矩,挑衅君主的威严,我只能惩罚你了!”荒古出手,只是看似无力的一拳,打在了剑刃上,但是剑刃顷刻间震动欲裂,随后拳头化为掌,握住剑刃,另一手直接抽打出去,瞬间击破了洛河身旁的屏障,打在了他的左胸。
这仅仅只是发生在一瞬的事情,洛河被击中后,直接被拍飞在墙上,全身骨头将近碎了一半,墙上掉下的砖块砸在他的身上,在他的皮肤上碰撞出金属般的响声。洛河一口血喷出,血液在空中几乎是瞬间就升华消失。
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仅仅是荒古动用自身一半实力的一拳,曾经击败了无数挑战者和守护者的洛河倒地不起。那柄剑也随着向外飞了数米远。
“洛河,你的力量已经被我封死,无法动用任何术法。如果你愿意为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向我道歉,我可以考虑把你留下,留你储王身份,当然,你的星辰力量我将永远剥夺!”荒古散去周围的气场,残破的殿内仅剩下一部分人走了出来,在他们身边围绕成一个圈。
“洛河,帝王他说的没错,留下来,才是真正的希望啊......”黑袍老者站了出来,眼神中带着希望,但是语气却很疲惫。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洛河并不会轻易地就此屈服,但是但凡只有一线希望,他会尽力去劝说。
“青行长老,不必......再说了。我洛河自有打算了。”洛河的眼神有些恍惚,嘴角抽搐,但还是尽他所能缓慢地说道。毕竟,青行是他在这长生殿里面为数不多能带给他温暖的人了。
“可是...”
“青行!”荒古的掌心冒出了一团火,这次的火是赤金色的,这种火焰专门用来处决修为高者,顷刻间对方就足矣化为烟尘。
“洛河,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答应否?”
“这虚数界已经再无云无涯一族,我洛河...一生为无数被压迫的平民百姓惩奸除恶,自是光荣。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说些什么。虚数界中,万物自有命数。你若再如现在这般,明明宇宙,自有惩罚!我洛河也就死而无憾。”说着,洛河再吐出暗红色的血液,身上的纹章暗淡的基本快要不见。力量正在无限流失,他连说话的力气都快要失去。
“那好,洛河,既然你也不求活下,我会让你好好死去的,但是你的名字不会被记载在英灵殿内。”荒古表情平淡,慢慢的走向倒伏在墙头的洛河。
他捡起地上的那把剑,放在洛河的身上,蹲下,将手掌置于他的脑前:“从此以后虚数界再无洛河,带上她的剑离开吧。”他掌心泛起的金色火焰,逐渐变大,将洛河罩在其中。洛河平静的闭上双眼,感受着这最后的片刻宁静。
身体随着火焰渐渐消散,意识也快失去。“无涯,我没忘记和你的约定哦,现在我便去陪你,再不分离。”
最后,洛河和剑一同消逝在了烟尘当中,与周围飞扬的砂石融为一起。
“以后谁在提起洛河二字,死!”荒古站起身,表情依旧冷淡,语气中透露着不可冒犯的威严。
“是,陛下!”
冥冥宇宙飞扬着的灵魂,他却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