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恒星系,围绕着一个中心,运行了不知多少年。
一个棒状核心星系,亘古不变,不知又围绕着谁运行了近百亿年?
在这个星系某一个星臂上,有一个极为普通的,编号为r34的恒星系。围绕这颗恒星旋转的第三颗行星,渺小的如同沙粒一般。近处看,翠蓝底色,白气萦绕。因为有生命,显得分外美丽。
不远处,一颗尺寸远远大过普通卫星的星球,围绕其旋转,不知陪伴了多少年。
此刻,一颗狭长物体,正在插入这颗行星大气层。因为米粒般外形,并没有摩擦出太多火光,只看暗红色光点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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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无数飞翔的白光点,越来越多,速度越来越快,逐渐汇聚成一点,片刻后无声的炸开,乳白色的光线迅速弥漫开来,温润如玉。
他睁开眼,脑子里的白色还没有退散殆尽,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粹至极的蓝色。
那是天空。
他支起身,感觉好像有千斤重担压在肩膀,全身上下无一不痛。
缓了缓神,他才感觉到身下一片清凉,原来他躺在江边的沙滩上,一波波江水不断送到他身下。
这条大江十分宽阔,江两岸无数高层建筑,但都破败不堪。几百米江面上,一架高桥从中间断开,一样的垂头丧气,显得很可怜。
周围一片死寂,除了偶尔江水轻拍岸边石块的啪啪声。
他从手边找到一根木棍,支撑着慢慢站起身来。低头看,身上无数条划开的伤口,上身披着一件凌乱散破的布袍。
支撑着木棍,他慢慢走了几步,到一处墙角缓缓坐下,夕阳的光线暖暖照着他的身体,很舒服。
浑身的伤痛和疲累如潮水一般袭来,他头一歪,又沉沉睡去。
这座城市被一条大江从中间穿过,两岸无数林立的高楼残破不堪,无数锈迹斑斑的废旧车辆散布四处。此刻已近黄昏,落日即将西沉,阳光照着街道上的杂草和灌木,以及中间间或出现的各种小兽。
远处传来机械轰鸣声,一辆同样是锈迹斑驳的摩托车匀速驶来,车停在沿江街道边的房屋前,车上的女孩先警觉看看四周,见没有异状后熄火,抬腿下车。只见她过耳发,上身一件洗的发白牛仔服,束腰工装长裤,一双不知道穿了多久的军用皮靴,解开口罩,拿下防风镜,一张秀丽的鹅蛋脸。她拿起车后绑着的油桶,走进街边一条小巷,近十分钟后她提着桶回到车旁,很仔细的捆绑好后准备离开。
她突然停住,看了看四周,依然很安静,只有夕阳的光线透过远处树木的树叶,在地上留下一块块光斑。她拿起车后斗里的一根铁杄,慢慢向江边走去,没有几步,就来到这个酣睡在墙角的男人身前。
男人皮肤很白,脸上很干净,但身上简直就是一团糟,大大小小近十几道破口伤痕,但没有血迹。女子伸手探了探鼻息,伸手摇摇男人的肩膀:“醒醒,喂,醒醒”
男人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二十岁上下年纪,秀丽的脸庞,十分漂亮。
他微微笑了笑,说道:“你好”,头一歪,又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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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巨大的废墟都市以南近十公里,有一个小镇。与荒芜破败的都市相比,这里充满了生气。时至清晨,初升的阳光撒在这片聚居地,照耀着小镇周边大片的青草和灌木,也照耀着渐渐多起来的人群。
镇子不大,人口也就数万人。周边被高大的铁丝网墙围绕,每隔数十米就有一个瞭望高塔,防备十分完善。镇子南端中心地区,一片熙熙攘攘的公共地区,那是菜市场。
一个胖胖的少年,个子不高,很随性的一件老旧夹克,稍显凌乱的头发上绑着一根红布条,显得有点滑稽。此时他笑嘻嘻的拎着一只鸡,正走在从菜市场回家的路上,一路上不断和人打招呼,显得非常轻松。
“三婶早啊,哟哟,买了兔子?今天有啥喜事?有我的份没有?”
“王叔,您跟我说的事,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两天抽空我去你家,咱俩好好聊聊。”
“小丫,几天不见,长这么高了?来,叔叔给你检查身体,”
语气随性轻薄,但所有人都笑眯眯回应。被轻薄的小丫也只是啐了一口,羞涩的跑开了,留下胖少年嘎嘎坏笑。
路过一间杂货铺,少年上前,在柜台上排出几枚硬币,“酒哥,来包光荣,零钱就不找了,给嫂子买红头绳,你看你越活越硬朗,嫂子被你折腾的日益憔悴啊……”
酒哥脸型瘦削,戴一副破边眼镜,看上去也不年轻了,当这个少年的叔伯也没问题,他从柜台下拿出一包香烟递给少年,满脸鄙夷说道“卵蛋都没长圆的菜籽,说话没大没小。”
少年笑嘻嘻不以为意,一把抓过香烟塞进上衣口袋,“回见了您哪”,转身便走,动作洒脱,好不潇洒。
拐过几道弯,来到一个独栋房子前,几块破木板和枝条隔出一个小院,院子里满地杂物,多是铁器及机械零件,一个身材高壮的青年正蹲着在捣鼓一台摩托车。身旁趴着一条黄狗,见少年进来,便跳起来围着撒欢,十分开心。
少年拿出一块面饼,宠溺的塞给小狗,放下手里野鸡,一拍健硕青年肩头道:“狼哥,瞧我给你带了啥?包子,野猪肉馅儿,早上刘妈特意给我留一个,便宜你了。”
青年本名吴朗,但在这里是大名鼎鼎的狼哥,处理维修机械车辆是镇子里公认的最强。他站起身,擦擦手上的油污,接过包子咬了一口说道:“确实好吃,你这么好心?不止一个吧?”
少年哈哈笑道:“狼哥威武,留了三个,苏姐也有份。苏姐起来没?”
这是从屋里传来声音,“菜籽,进来。”
叫菜籽的少年高兴回应道:“苏姐,吃包子啦”
进主屋,没见人,侧屋里女子声音传来“在这里,进来。”
菜籽进去,见简陋木板床上躺着一人,浑身裹满纱布,正睡得酣畅,床边站着一女子,看着病人出神,转头对菜籽说道:“你去准备几件衣服,看看要不要找点药,”
菜籽一收嬉皮笑脸,很认真的检查伤口。翻开纱布,摸摸闻闻,片刻后对叶苏说道,“伤口没事,不过要补补身体,这是谁啊?便宜他了,今天刚弄回来一只鸡。”
叶苏皱着眉头道,“昨天在江边遇见他,很奇怪,我看不出什么来历,就带回来了。可真能睡,十几个小时了,你先去弄一身衣服来”。
菜籽点头道“我那有几件,现在就去拿。待会我回来做饭。”
窗外日头已高,小镇一片生气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