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今日为何要拦着我不让我与他们争辩。”
“第一,你是兰陵金氏的大小姐,名门闺秀,世家千金,与百姓起不必要的争端有失身份。第二,百姓生活不易,却因你无心之失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你赔偿他们也是应该,就当买一份教训吧。”
金慕酒闻言嘟了嘟嘴,垂了眸子应了一声,委屈的小模样可爱极了。
“茶来喽~客官,这是我们店独有的庐山云雾,您二位慢慢品尝,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店小二颇为殷勤的为我们将茶斟上,态度说不出的恭敬,之后便退后数步,转身去招待别的客人了。
我执起茶碗抿了一口,神色略有舒缓,放柔了声音道,“慕酒,你是兰陵金氏的大小姐,你的一言一行都关乎兰陵金氏的颜面,你可明白?”
金慕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一副做错事了的孩童模样。
没过多久,菜便上齐了。
看着满桌琳琅满目的菜肴,不由得让人胃口大开,食指大动。金慕酒挥手止住了我开口说话的动作,示意我尝尝这些珍馐佳肴。
看着她狼吞虎咽,大快朵颐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动筷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口中,微微刺痛在口中蔓延开来,软舌绕动巧然避开了鱼刺,将鱼刺吐出,鱼肉尽数吞下。
这鱼……原来是有刺的?
因为自幼生长在云深不知处,因家规使然从未碰过这些东西,在青丘时每次吃鱼都没有刺,导致我有一种鱼并没有刺的想法。
“姐姐?”
肩头忽的被人一拍,顿时如梦初醒看向面前之人,而始作俑者则满面笑容的望着我。
“怎么了?”缓了缓心神,抬头看着这个让我虚惊一场的女孩儿。
“姐姐,你发什么呆呢?在美食面前也能发呆,你可是第一个。”金慕酒将龙井虾仁推到我面前,示意我尝尝。
我对她微微颔首,执筷夹了一些细细品尝。
“慕酒,你知道我哥在哪吗?”
金慕酒啃着一块鸡腿,含糊不清道,“你哥,在金陵台啊。”
“我是说魏无羡,在哪?”
金慕酒颇为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咽下口中之物后抬手捏住下巴作思索状,“我听我们家的下人说,他在夷陵。”
夷陵……乱葬岗!
一想到这里,不由得想起那滔天的怨气和望不到底的悬崖。乱葬岗的每一处,无不让人心里发怵。
越往下想,越是担心,当即敛袖起身往楼梯的方向走,这般动作倒是将金慕酒吓了一跳。
我抬手拍了拍金慕酒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快步下楼上了马车,慌慌张张的模样倒是将随从惊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长公主殿下,我们去哪?”
“夷陵。”
车夫沉默了良久,许是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去夷陵,却是没有多问。良久,才传来他的一声应答,哒哒的马蹄声响起,此时此刻却是如坐针毡,心里担忧那人的状况,恨不得马上飞奔到那人面前,将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兰陵与夷陵不过三两日的路程,在马车上的时光简直度日如年,片刻都不得安稳。
悠悠叹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马车之外不再是清脆悦耳的鸟鸣和潺潺水声,而是人声鼎沸的声响。
掀开马车之上的窗帘向外望去,街道两侧是各种各样的小摊,琳琅满目的商品看的人眼花缭乱。街上更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一片祥和之景。
“长公主殿下,我们已经到了夷陵的地界,要不要去客栈稍作休整。”
“也好。”
踏入客栈的一瞬,众人的目光皆望了过来,包括台上正在说书的先生,眼中满满的是惊艳。
“小二,给我们家姑娘来一间上房。”
话音未落,便有一名伙计打扮的人走了过来,面上是讨好的笑容。
“不急。”我摇了摇头并没有跟上店小二的步伐,侧眸看向一处毫不起眼的位置,悠悠开口,舟车劳顿,腹中饥饿,送些点心和清茶过来,我就在这里听台上的先生说书。”
“是是是,您这边请。”店小二满脸堆笑,态度恭敬。
只是他看我的目光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行至一僻静处坐在,抬眸望向高台之上的说书先生,而说书先生如梦初醒般站直了身子,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眯了眸子终是开了腔。
没过多久,店里又来了一位让我意想不到的人。
抹额轻束,长身玉立,清冷淡漠的模样像极了不染凡尘的仙。
蓝忘机?他怎么在这儿?
“客官,这是您要的糕点和清茶。”店小二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转眸望向桌子上的糕点,虽比不上兰陵金氏那般模样,倒也还算精致。
抬眸看向一旁的随从,随从会意拉下一旁的帏幔,在店小二离开的瞬间帏幔散下挡住了蓝忘机望来的视线。
虚惊一场。
“客官……这……”店小二看着散落的帏幔,有些为难的看着我。
我抬手看了一旁的随从一眼,随从心领神会的自钱袋中掏出一块碎银递了过去,“我家姑娘喜欢被这么多人盯着看,却又喜欢听书,故而借你帏幔一用。想必店家不会介意的吧。”
“不会不会。”店小二接过碎银之后满脸堆笑,点头哈腰。
“我家姑娘待会儿要上楼休息,先打扫一间房出来。”
“是是是。”店小二点头称是,复而喜笑颜开的离开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说书人竟也说起来魏无羡的故事,倒是让我有些意想不到。
可凭借我多年听书的经验,被说书人提起的人物,多半没有好的评判。
柳钰宸就是个例子。
且看看这说书人打算怎么编下去了。
“要我说呀,这夷陵老祖他就是个祸害!”
此言一出,台下人纷纷附和出声。更有甚者甚至编了一些没有真凭实据的事实,就将那子虚乌有的罪名扣到了魏无羡的头上。
“听说在穷奇道啊,他生生的将一人炼制成了傀儡,连杀十几个人呐!据说那个傀儡还是温氏余孽,自那之后,人们都称他为鬼将军。只是在穷奇道之后,那鬼将军的去向就没人知道喽。”
“你们哪,只是知其一不知其二,夷陵老祖的可怕之处何止是练傀儡,他的那些手段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我跟你们说啊,他挖那些尸体,是为了敲骨吸髓,助长妖术啊!要不是云梦江氏收养他栽培他,他魏婴这辈子就是个混迹乡野市井的庸徒!他竟然叛出师门,伤了小江宗主,他这种白眼狼,人人得而诛之!”
此言一出,不明真相的市井百姓们纷纷附和,甚至声讨起不知在何处的魏无羡。
本捏在掌心的玉杯应声而碎,滚烫的茶水四处飞溅,茶杯碎片被紧紧握在掌心,有殷红的血迹自指缝中流出却不自知,这番举动倒是将一旁的随从和店小二吓了一跳。
“姑娘……”
君倾为我宝贝徒弟更得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