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从前,蓝思邈因为身体缘故从不参与夜猎,与她重逢还是在兰陵金氏银箭案时。
但距离这段时间还有大半年,江澄等不了了,索性直接孤身一人前往云深不知处,向蓝曦臣讨要这个小丫头。
当然,作为蓝氏家主,蓝曦臣即便是诧异于江澄的异样举动,但也没有轻易答应他。
毕竟这种事情,还是要问问当事人的意愿。
蓝思邈被请到会客厅时,还是一脸懵的。
行礼见过蓝曦臣之后,她很不给面子地看向江澄,问道:“大叔,你谁呀?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一口老血哽在江澄喉头。
思忖片刻,他道:“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
蓝曦臣险些一口茶喷出来。
“喂,不是吧?这是多少年的梗了?我怎么不知道你是我未过门的相公呢?”蓝思邈颇为嫌弃。
蓝曦臣越听越离谱,只得插嘴道:“二位先聊,我出去走走。”
他以光速逃离现场。
“眼下没有外人,我就同你直说了吧。”江澄扶住她的肩膀,“我没有骗你,我们原本已经要成亲了,但是你被恶人毒害,所以我从未来回来救你……”
冰凉的手探上他的脉搏,蓝思邈喃喃道:“没病啊。”
江澄松开她的肩膀,情急道:“我是江澄啊,你看看我,你不可能不记得我的。”
蓝思邈厌烦地后退几步,蹙起眉头,“可我是真的不认识你啊,大叔。”
望进她的眼里,她的神情不似作假。
为什么会这样?
“想要得到,必先付出。”——他忽然想起猫又的话来。
可是,是他贪心不忘,但为什么报应却在她的身上?
猫又在银铃里,也是一脸的无奈。
他贪心不忘,到头来却是他被彻底遗忘。
蓝思邈现在,连当年救过江澄,都不记得了。
江澄仍不死心:“我知道你留在蓝氏是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这句话说得无比艰难。
帮她,便意味着……他也会变成银箭案的凶手之一。
“得了吧。”蓝思邈毫不相信地眯起眼睛,“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更何况,我要做什么?”
她冷笑道:“我不过是一名弱小的蓝氏子弟,您贵为一宗之主,还是不要跟我这种小角色有太大牵扯。”
“阿浔……”他神情落寞。
这个名字却让她狠狠一怔。
已经有太多太多年,没有人这样叫过她了。
他们都只记得蓝氏思邈,却没人愿意记得,她是温氏阿浔。
只有她记得。
一个人苦撑这么多年,如今在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口中听到自己这个久违的名字,她竟有些想落泪的冲动。
“不要叫我的名字。”然而她面上却是无波无澜,“你跟我是什么关系,我毫不关心。我只知道,任何想阻拦我的人,终将成为我的剑下亡魂。”
她背过身去,“若不想死,离我远一些。”
话毕,她提步出了门去,脚步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江澄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
“可你不知道,若失去你,我却生不如死。”
作者若要得到,必先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