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栖年“我这五好青年怎么柜子里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叶栖年一边自嘲一边搜索着衣柜里的衣服,想要换上一套正装去参加几家公司的面试。她扒拉了半天发现自己寒酸得要命,一点都不像大学即将毕业的社会人。
正发愁,焦躁的她一个不小心,手打到了挂在衣柜最边缘的一件男士西装上。叶栖年的注意力下意识地被吸引了过去。她望着那件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自己身边任何一个人的西装陷入了沉思。
两年前的那个冬至晚上短暂又不真实,唯有这件西装好像在证实那一夜发生的奇遇。只是她怎么连那个男人的样子也想不起了?只模糊地记得,那是一张极为帅气的脸庞。
叶栖年关上柜门,将回忆暂时囚禁在了衣柜中。在这种极有可能找不到工作的现状下,她脑子里还浮现出一个根本记不起样子的男人……
叶栖年“不要脸!”
叶栖年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嘴里碎碎念地骂自己搞不清楚状况。要知道她为了证明依靠自己的力量是可以过上风光无限的生活的,果断拒绝了远在美国的父母的帮助。
既然如此,人总要有点骨气,不能打脸打得太快。
于是,叶栖年坐了四十分钟的地铁和半个小时的公交车之后,终于带着她有点发软的双腿来到了一家看上去很高大上的公司的门口。
叶栖年“不好意思。”
刚转身准备去搭乘电梯到七楼面试,叶栖年就撞到了人。她头也没抬道完歉就急急地往电梯那边赶。虽然能明显感受到自己被身后莫名的目光注视,但她一心觉得应该是今天的自己看起来还有点漂亮的缘故。
叶栖年“扑哧——”
叶栖年忍不住发笑。她掩嘴低头乘上电梯,摁下楼层“7”,关门的瞬间她看到外面有两个似乎想朝她走来,或者说也想乘电梯的人。
祁温“新鲜。这是我认识你以来,第一次看见你对除我以外的,对一个女人注视时间超过七秒钟。”
穿着一丝不苟的祁温对着身侧依然盯着紧闭电梯门目不转睛的何昶希打趣,
祁温“喜欢啊?喜欢我帮你去查查。”
哪知被开玩笑的当事人一点儿也不觉得窘迫,反倒万分坦然
何昶希“先干正事。”
祁温对这话的意思了然于胸,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笑问
祁温“其实你可以先干坏事,正事我可以帮你。”
何昶希“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做坏事。”
何昶希的表情忽而冷却下来,前一秒眉宇间流露出来的点点温存顷刻间就荡然无存
明明是个玩笑,他却意外地认真。
祁温叹了口气,并不是觉得自己不合时宜的玩笑话过分,而是替她这个认识了二十年,却突然间丧失了一部分记忆的好友感到担心。
祁温“医生不是说了,不能勉强。该回来的总会回来,不过我实在搞不懂你,你到底丢失了哪部分的记忆?你明明没有忘记任何事情。”
何昶希“我要是能告诉你我忘记了什么,那还叫什么‘丢失的记忆’?”
祁温不明白自然是合情合理,因为何昶希自己也搞不清楚。只是疑惑,他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会昏迷不醒那么长时间,在昏迷之前他做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这些他都不知道,甚至不能肯定其是否存在。
因为他的母亲告诉他,他只是遭受了意外,脑部受到了撞击。不只是他的母亲,周围所有人都这么告诉他。但他自己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可他除了将疑惑告诉祁温,找不到第二个可以信赖的人。除非——
祁温“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简单地推理,刚刚那个女人你或许认识?”
祁温陡然间提出了个大胆的猜想。虽然这个猜想有点随便,但也是基于对何昶希一定的了解才得出的结论。
祁温“你真的从来没有对身边的女人表露出像那会儿一样的好奇心。”
何昶希仍旧盯着那部电梯,直到她到达了所在楼层。半晌之后,他缓缓道
何昶希“所以我说,先干正事。”
紧随其后的祁温一副得意的样子,嘴里不停地说
祁温“其实说真的,我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挺好的。性格稳重,脾气也好,嘴巴也没有那么损,要知道换作以前,你这张嘴巴真的能把人气死……”
何昶希“你现在还不是还死皮赖脸地活着吗?而且我有时候怀疑你不是女的...”
祁温“我就说你不可能失忆,瞧你这副德行和以前没有两样,我真是受够你了。”
何昶希和祁温算发小,但祁温不是什么集团继承人,只不过是家中的长辈背景比较厉害,三言两语都难以说清楚的厉害。两家人就住对面,关系亲密,也算是各有所图。只是这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建立在利益之上,从小就比大人之间的交往显得更真诚可靠。
自从何昶希出事,祁温就放弃了自己的工作过来陪他。说得好听点呢,是为了革命的情谊,说得难听点,都是被何昶希逼的。
因为这家伙一醒来觉得事情不对劲就打了电话给祁温,言语中似乎是掉入了什么陷阱。扬言如果祁温不来陪他暗地里弄明白自己的事情,就把她小时候尿床的照片散布到网络上。
于是,祁温摔了手机骂了句“我×”,乖乖地辞掉工作过来陪他无理取闹。
所以她在看见何昶希精气神倍儿足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被骗了。嘴巴毒,还只干坏事的人会失忆?失忆的话那绝对是好事,可这家伙哪里像失忆了?
随后,两个人乘着电梯好巧不巧也来到了七楼。
祁温“你说你妈也怪好笑的,为什么不干脆把公司交给你?”
祁温小声地问了句,
祁温“对外说你病了,抽不开身时,又让你跑腿来谈什么项目,这什么意思?”
何昶希“没意思。”
何昶希“这个可有可无的项目,就算我谈崩了也无所谓。”
祁温“哦,说白了就是让你出来透透气。”
明白了这个前因后果之后,祁温没有再继续追问。何昶希表面上虽然对这些项目漠不关心,但在聊到重要部分的时候好像他会突然“精分”,变成另外一个不苟言笑、冷漠无情,一心只想赢的人。
所以当何昶希面无表情地谈完之后,祁温才惊讶地明白过来,他不是无所谓这些项目,而是他要把他母亲认为无所谓的项目全部变成有利可图的。
这样的惊讶从他苏醒过来之后,发生了不止一次。
叶栖年“请问洗手间在哪儿?”
这时,叶栖年在等待面试的过程中突然紧张了起来,绕开了人群询问了下公司的职员。顺着人家指着的方向,她埋头快步走去。
叶栖年干什么?
刚走了没几步,她的手就被人一把拉住。她拧着眉头莫名其妙地看向对方,却在看到的一瞬间,失了神。
她明明觉得眼前这张帅气逼人的脸好看得令人透不过气,却又觉得自己这种垂涎美色的感觉似曾相识。难道她以前也这么花痴吗,还是曾经这样花痴过谁?
何昶希“你叫什么?”
何昶希拉住她,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其实,他早就看见了她,可没想过要拉住她。就在她匆匆走到他身边时,他看见了她微微扬起的发梢,好像这些发丝并非故意、主动地撩动了他的心弦。
他不喜欢这种被牵着走的感觉,甚至觉得烦躁。
叶栖年“这位先生,人有三急。”
叶栖年脱口而出,说完脸唰一下就红了。她想要挣脱开他的手,可半天也不见他松手,还被抓得更紧了。
何昶希觉得她这种滑稽的样子、好笑的样子都有些熟悉,他皱起眉头再次问道
何昶希“我不关心你要干什么,我要知道你的名字。”
叶栖年对着比自己高出一截儿,卖相又相当可口的男人,自然而然地温顺道
叶栖年叶栖年..
她还没说完,何昶希就放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上瞬间传来的失落感直击了叶栖年的心脏,这种突如其来空落落的感觉,好像是失踪了的某块拼图再次出现。
几分钟后,叶栖年清清爽爽地从洗手间出来,一眼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面带微笑的女人,长得十分好看。
祁温“叶栖年?”
女人态度温和,确认了下她的名字之后直接递给她一张名片。
祁温“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帅气英俊又好像对你有意思的昶爷想让你去起言集团上班,月薪虽然不是你说了算,但起码高出你的想象。”
叶栖年手上的水还没干呢,出来就听见了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差点抬手抽自己嘴巴以证实这不是白日梦。
祁温“这当然不是白日梦。”
这女人好像有读心术,
祁温“想好了给我打电话。不过,我觉得你肯定会给我打电话。因为你要是不去起言,接下来无论你面试哪个公司我们都会阻挠的。”
哇,真是没见过一本正经威胁别人还一脸人畜无害的女人啊。叶栖年在心里开始噼里啪啦地咒骂,甚至摆出了吵架的气势。
本以为大声呵斥他是必然发生的事情,叶栖年却在下一秒谄媚地接过名片,笑得格外灿烂
叶栖年“我去!我一定去!”
祁温“有前途。”
祁温看了眼手机,又追加了一句
祁温“哦,昶爷专门为你在公司设立了一个部门,你是部门的头儿。
叶栖年真的呀!
”叶栖年对这份大馅饼来者不拒,反正人家都送上门来了,管他什么豺狼虎豹,去看一看再说呗。而且,她其实也给起言投过简历……
祁温看着这位笑容清冽、阳光漂亮的女生,觉得何昶希会看上这样类型的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之前他妈妈给他介绍的都是类型相同的富家女。可能偶尔也想试着接触不同的女孩儿吧。
祁温“当然,如果没有什么事,昶爷希望你明天就上班。”
祁温按照何昶希的吩咐将所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告知了叶栖年
祁温“这是地址,你明天去那儿报到就可以了。”
祁温“华泽小区?那儿不都住着一些有钱人吗?”
叶栖年一看地址发蒙了,敢情这昶爷是想她卖身啊!果然是看中了她的美貌,这是万万使不得的!
祁温怪好笑地打量着女生惊恐的样子,宽慰道
祁温“我们昶爷一直在家办公,跟着他你能学到不少赚钱的门路。”
听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工作。叶栖年有点后悔,但还是问了句
叶栖年“那你说属于我的部门……”
祁温“整个部门就你一个人,所以不用担心。”
祁温“什么?”
祁温笑了笑
祁温好好加油,明天见
见你妹见!我才不会去呢!叶栖年对着转身离开的背影暗暗地骂了句。她不知道昶爷是谁,只是光听这个绰号就觉得这人一定做了很多坏事。
等到叶栖年走回到面试队伍中时就被告知,她的名字已经从面试名单中剔除了。那个什么昶爷要真是起言集团的,那她恐怕已经骑虎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