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矽二位聊完了?我还有正事要与公子商量。
顾卿有些不耐烦。
小九抬头望着她的侧脸,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儿都沉不住气。
这样,可是很吃亏的。
君迟箫抱歉,姑——
白堕聊完了聊完了。
白堕忙不迭点头。
对于即将成为他嫂子的人,当然要客客气气的了——如果说,君迟箫是他哥的话。
白堕咦?主上你刚说了什么吗?
君迟箫没什么。
君迟箫一甩袖子往火堆旁走去,留下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的白堕独自发愣。
白堕他怎么了?
白堕偏着头,有些不明所以。
慕矽不清楚。
两人的目光追随着君迟箫,直到他自顾自坐在火堆旁,这才扭头道
君迟箫若是姑娘不嫌弃,也一同来吧,烤火驱寒,也正好有时间与我谈谈正事。
顾卿愣了一瞬,点头
慕矽也好……
……
……
大夫人贱婢,跪下!
怒喝声伴随着杯碟茶盏的破碎声,如滚滚惊雷炸响在寂寂夜空,惊起一众在屋角房檐下歇息的鸟雀,更炸响在屋中婢女的耳边。
她似是被吓得不轻,一时间只呆愣愣地杵在原地,盯着脚下破碎的瓷片和溅在自己身上的热茶。
忘了下跪,也忘了求饶。
大夫人贱婢,你听不懂我说话吗?我让你跪下!!
大夫人彻底被激怒了。
又一个瓷杯自她手中扔出去,正对着那婢女的鼻梁。
那姑娘被吓得浑身颤抖,本能地偏过脸,想要躲开。
大夫人贱婢,不准躲!
姑娘浑身一僵,偏着脸立在原地。
‘啪’的一声脆响,瓷杯应声砸在姑娘脸上,杯身顷刻间裂为两半,锋利的碎片了划破肌肤,血珠如雨水般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和破碎的瓷片一起,落在光滑的地板上,碎成更细小的渣片。
青绥求夫人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夫人饶命!
她打碎了大夫人的琉璃杯盏,那是老爷新送给她的物什,据说是花重金求来的,为的只是博美人一笑,可是却被她毁了。
其实根本怨不得她,明明是大夫人故意推在地上的,却非说是她不小心撞掉的。
她不能反驳,只能被迫接受这个罪名。
因为她是仆役,是灾星的贴身婢女,最下等的奴仆。
她的小姐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她还不能死,她要为她的小姐讨一个公道,她要这些人都后悔!
若是小姐没了,若是她的小姐没了……她一定要把这些人都拉入地狱,让他们在地狱忏悔……
她要让他们在地狱中忏悔!
为她的小姐……为她家夫人……为死在他们手中的老娘!
她这一条贱命,还要好好留着,至少要看着丞相府的人都死在她面前……
……
……
青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跪在一地的碎片中。跪得碎片扎进皮肉中,跪得双膝血肉模糊。
她匍匐在地上,卑贱到尘埃里。
她一遍遍地磕头乞求,求大夫人饶过她,饶了她这条贱命。
她的额头狠狠磕在瓷片上,娇嫩的皮肤经不起折腾,顷刻间便血流如注,染的整张脸都成了血红色。
大夫人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她坐在上好檀木制成的雕花木椅上,赤着白净的玉足。
大夫人把头抬起来。
缓缓用足尖挑起青绥的下巴,污浊的血顿时顺势流下,脏了她的小巧的玉足。
大夫人盯着她那双小鹿般惊慌湿润的双眸,忽然硬生生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即便如此,她笑起来的时候还是很美,杏眼弯眉,明眸皓齿,像是从画卷中走出的美人,笑颜倾城。
可是如此美人,却笑得越来越恶毒。
大夫人你弄脏了我的脚,还打碎了我的杯盏。你说……该怎么办呢?
大夫人不如,拿你这张皮囊来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