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

　　月亮啊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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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月亮回了仙都，他定是不想让我忘了他的，我最宠他了，我怎么舍得让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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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亨要回来？”

　　田柾国烦不胜烦地听着桌前的先生讲着和他胡须一般长的长篇大论，昏昏欲睡之际却敏锐地捕捉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金，泰，亨。

　　这三个字就足够他心动欢喜好一阵。

　　长须先生抬腕用折扇轻轻打了他的额头，半天才扯出一个欣喜骄傲的笑。

　　田柾国心下了然，看着他那张满脸褶皱的严肃的脸都觉着顺眼了几分。

　　“先生，我先走了！”

　　先生倒没像往常那样斥他跳脱不懂礼数，只是无奈又理解地摇头笑了笑。

　　田柾国觉得自己像长了对儿翅膀，呼扇呼扇几下就能飞奔到金泰亨面前。

　　邻居郑财主家的白猫蜷在房门前，细长的尾巴甩来甩去，听他带着急切的脚步也只是懒趴趴地抬起眼皮瞄他一下。

　　“哥！”

　　田柾国“唰”得一下推开那扇落了灰的破旧木门，身着蓝衣面容精致的少年正坐在床板上看书。田柾国的大动作让他一惊，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眼底藏着的笑意有如三四月的桃花碾碎了酿成的清酒。

　　“都快要十八岁的人了，怎的还莽莽撞撞。”

　　那眉眼皎洁清透的人嘴角盛开出绝艳的花，初秋的雨躲在凉透了的风里，悄然落在他的肩膀和衣袖，饱含私心。

　　“哥，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今晚可要和我去街上逛逛。”

　　田柾国紧紧抓着他的手，顺势坐在他身边和他肩挨着肩，好似亲密无间。

　　他欢喜过了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金泰亨的手背，只觉得哥哥的手和秋雨一般冰凉。

　　要好好给他补补。他这么想。

　　窗外正对着青山，山尖上笼着浓雾，几近盖住那一排商贾云集的街和那繁荣的租界。看不见夕阳，也看不见教堂的塔尖。

　　“我本想带你去西边的归云楼赏月的，从那里可以看见整个宗城，也有人说那里是离月亮最近的地方。不过……真可惜。”

　　田柾国叹了口气，抬手揽住金泰亨的肩膀，察觉他身上寒气太重，便搂得更紧了些。

　　“那便去吧。”金泰亨侧头看他，眼里全是那张清隽稚嫩的少年面容，“有你在的地方，尽管极夜，也都会有月光的。只要有你在，哪里都可以的。”

　　“好。”

　　田柾国将他拉进怀里，鼻尖对鼻尖，青涩的少年将红润的唇贴在爱人的额头上，不带一丝一毫的妄念，干净纯澈的爱意涨潮一般汹涌，几乎要让金泰亨落泪。

　　两人披着同一件大衣一路飞奔，像两只自由无畏的蝶，在雨里恣意地欢笑。

　　这年的中秋的佳节阴雨连绵，田柾国守着他的月亮在归云楼顶传达阔别已久的迟到多年的赤诚心意。

　　“哥，我好想你。”

　　“泰亨，我好想你。”

　　田柾国抱着那件蓝色的衣袍，孤身一人坐在归云楼顶。

　　今夜依旧没有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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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亨他要回来吗？”

　　田柾国穿着挺拔的军装，眉眼已不复昔日少年的柔软稚拙，线条锋利的面庞有如朗朗白日般灿烂。

　　“哦，我给忘了。”

　　他笑了笑，又找出那件布料粗糙的蓝色旧衣，他收紧了手，像紧紧拥抱着故人。

　　“他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