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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拜师,旧时风月

今天也要努力升级-d028

妙法庵的姑子们最近有些懒散,有事是膳食晚了些,有时是院子未扫净,稀稀拉拉些微小事,让主持鞭策了不少回。大家又念起那位大小姐的好来,念着念着又莫名生了几分抱怨。

  这些事本来平时她们也做惯了,可突然来了个不求回报又勤快的,也不计较贵贱。她们平时被那些高来高去的人呼来喝去,免不了对这大小姐生了迁怒。求她帮着坐着无伤大雅的小事,久而久之竟忘了彼此身份,使唤的越发心安理得。

  前些时日也不知为何那女施主突然就忙起来,不是同主持求经问道,便是所在屋子里研究学问。甚至时不时的去探望那疯婆子,那疯婆子是前几年进庵中的,据说是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太太,出门是八抬大轿回屋有香花沐浴,很是风光体面。

  她初来也不如何疯癫,出手也大方,虽有些寡言少语,待人也算和善。后来来了个中年男子送了包东西,人就疯了,又是砸东西又是破口大骂,又哭又笑。她们这些方外之人见有男子便也远远躲着,究竟出了何事,谁也说不出个二三四五来。只是那日之后妇人便一日甚一日的疯癫,身体一日塞一日的不好,日子长了,尼姑们也不往那边去了,只派个刚入庵的小姑子日日送饭食。

  也不知那大小姐是如何同疯婆子有了缘分,数月下来,去疯婆子那儿的次数竟快赶上去主持那儿了。那送饭的小尼见小姐同婆子亲近,便求了小姐身边的丫鬟每日替她送饭,那丫鬟因着主子,虽心中不愿,好歹答应了。乐的小尼连连作揖道“善哉”。

  “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挼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

  “今年海角天涯。萧萧两鬓生华。看取晚来风势,故应难看梅花。”

  红梅白雪之际,疯婆子也没关门,风呼啦啦灌进屋子里,也不嫌冷。顾生烟来时便看见妇人穿得光鲜对着窗外弹琵琶。

  “你来了。”

  顾生烟走进屋子,顺手掩上门,将屋子里碳火拨了拨。妇人任她摆弄,也不阻止,想来是被冻傻了。

  “我与他初见时也是这样的天气,那时梅花也开得极好。只是如今的梅花,却不知为何总不如那时的艳。”

  顾生烟继续拨弄着盆里的碳火,不发一语,她懂词中意,却不懂曲中情。

  妇人似乎也想起顾生烟不过八岁大的姑娘,于男女之事无半点涉及,暗骂自己糊涂。

  “我跟你说些干什么,你也不懂。”

  妇人的语气里充满了哀怨,顾生烟知道她心里有故事,极想找人倾诉。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什么?”

  妇人有些激动的望向顾生烟,仿佛怕她逃走,顾生烟不禁感叹封建社会女人的悲哀,即便她生性随和,却也难逆来顺受。

  “不过物是人非事事休罢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物是人非事事休,哈哈,好一个物是人非事事休。”妇人喃喃自语了一会儿,回头望向顾生烟的眼里有了温情。

  “丫头,认识你这么久还不到你叫什么,真是失礼。”

  “晚辈叫顾生烟。”

  “蓝田日暖玉生烟,你父亲一定爱极了你母亲。不像他……丫头,想不想听故事。”

  「听啊听啊,这种隐匿剧情可是主线任务的关键哦。」

  顾生烟如今已经习惯系统的间歇性抽风了,自动屏蔽了系统,帮妇人到了杯茶水,意思相当明显——悉听尊便。

  【二十年前,一位渔家女救下一位落魄书生,为答谢渔家女,书生教她抚琴识字。一年后那书生走了,渔家女等了很久也未曾等到,便舍了家当去找他。】

  【渔家女不识人心险恶,被人买到楼子里,因她会抚琴,老鸨让她做了清倌,还请了琴师教她琵琶词曲。】

  【三年后她挂名花离我成了一代名怜,却始终不见书生。她几乎要放弃了,她的琴技被当朝老王爷看上了,要收她做家姬。起初她不愿,王爷便拿琴师性命威胁她,她不愿沾染血光,便做了王爷的车,入了王府朱门。】

  【却不想琴师误会,以为花离喜欢自己,楞是要带她逃走。被王妃知晓,挖了双眼挑断脚筋扔出王府。花离却只是关了禁闭,往后许多时光王爷都没找她,也没人管她,她也乐得清闲。】

  【直到有一天王妃跑过来斥责她勾引她儿子,天知道花离都没见过世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花离被王妃连消带打送去庄子里,临走那一天她看到了当年的书生,衣冠楚楚,衔珠佩环,全没当年一点落魄样。原来他便是世子,他还记得当年的渔家女吗?是不是瞧不上她如今的身份。花离还在胡思乱想时书生也看了过来,只一眼,她便全知道了。】

  【庄子里的日子清苦,好在她是过惯了苦日子的。过了没多久便传来他要娶臣相千金的消息,花离心里酸涩极了,却什么都不能说。新郎新娘郎才女貌,能当户对。她不管作为什么都没立场说什么。】

  【新郎却在新婚前一夜跑了,谁也不知他去了哪儿。王妃和臣相千金带着一堆人去找花离,可花离也不知世子去了哪儿。】

  【春去秋来,花离已在庄子上过了五年,她仿佛被世人遗忘了一样。一日她如往常一样抚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才知王府被抄了,王府的人斩首的斩首,发买的发买,如今,她自由了。】

  【可花离却不知该去哪儿,与世隔绝的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她一概不知。也不知道世子是不是回去了,还在不在人世。】

  【花离遇到了当年的琴师,被接过去暂住,却在第三天被当年的臣相千金找到。她似乎已经成婚了,花离在纠结怎么称呼她的时候便被对方不由分说的揍了一顿。】

  【她反抗不过,被打的极惨。琴师无法,只得将她送来妙法庵。庵中清净,花离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来。】

  【直到几个月后一位老人给花离送了一个包袱,花离打开一看,是当初书生赠她的琴,她以为早丢了。】

  【那时她才从老人口中得知世子是新帝的人,为新帝搜集旧部违法的证据,当日被人追杀,才被她救了。他是真心感谢她,才教她抚琴。琴师是他的人,他早知道她在哪儿,却一直等着老王爷带她去王府。琴师带花离私奔不过是他的一出戏,他早将一切都算计好了。在新婚前一夜逃跑也不过是障眼法,让人以为世子心有所属带了伊人逃离。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公子说了,这些事原不该牵扯到姑娘,若姑娘觉得委屈,等公子事了了,便来娶姑娘进门。”】

  【“哈哈哈,你以为我还会信?谁稀罕当他的妻。你给我滚,滚啊……”】

  【那一日她砸了许多东西,在那之后便没什么人来看她。怕是也没人记得花离了。】

  碎语了了,便交代了花离的一生。顾生烟不敢置喙故事中的人,皇权更替本就是血洗的政治。说不定那世子投靠皇帝还是老王爷的指示呢,他自己老了,可王府的荣耀与责任需要有人继承。

  “那夫人为何不走?”

  “你叫我什么。”

  “您在这妙法庵这么多年,并非是无处可去,只是想等着那位世子回来吧。”

  被戳穿的感觉大概很不好受,花离险些抑制不住自己的癫狂。

  “跪下。”

  顾生烟依言跪下,花离那着她的手上下翻了翻,才轻微点点头,将新倒好的茶放在顾生烟面前,

  “你若愿拜我为师,便将这茶端予我。”

  顾生烟动了动眼皮,不理脑子里那个那个中二声音的疯狂暗示。平稳端了茶杯,高高奉上。

  “第子顾生烟拜见师傅,师傅请喝茶。”

  花离将茶拿走就去碳盆边烤火了,也不说扶一下顾生烟,见顾生烟还是一动不动直挺挺在那儿跪着,嘴角几不可闻的翘了下。

  “起来吧,明日申时过来找我。”

  

作者君女主是个政治敏感,男女之情迟钝的孩子,该不该配男主呢?纠结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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