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午休时间。

　　零径直走向洛伊德的桌子，穿过围在他身边的一群女生围起来的“人肉围墙”，面无表情地问道：“洛伊德.卡斯特？”

　　“有事么……？是想知道我的宿舍号还是舰体通讯号？不过我目前没有‘找个女朋友’的准备。”洛伊德显然已经习惯了被女孩子们簇拥着的日常，并未察觉到零的不耐烦。

　　“看来是本人了。那么你以后若有什么活动或想法，都要带着我或告诉我，明白？”

　　这下洛伊德和他身边的女孩儿都瞪大了眼睛。“哈？”洛伊德从能源椅上站了起来，身边的女孩儿自动让出一条路来，“你是说我干什么都要告诉你？你是在命令我吗？别刚来第一天就称老大啊喂！”女孩儿们窃窃私语，“他在表白吗？”“噗呲，她的确是和赫尔曼上校有同样的气魄呢！”“哈哈哈哈……”

　　“的确，你和你的父亲截然不同。”零在心里咒骂着自己轻易地答应了黑塞借过这个任务，面前的小屁孩让她有些不舒服。

　　“我父亲……？”洛伊德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变得暴躁起来，“所以你顺便连我家有什么人是什么情况都打听了一遍是么？”

　　“……”零恢复了以往的沉默。在一群女生的指指点点下离开了教室。

　　零在过去的确是西塞尔学院的学员。她从小便开始进行繁重的训练，在七岁时已经能熟练地使用弓、枪等多种武器，刀是她最近才喜欢上的，用她自己的话就是“这玩意儿嚯嚯挥舞着还挺有手感的嘛！”十二岁时，零被教练送入西塞尔学院的格斗部，在这里，她真正体会到了战斗的快乐，以往枯燥反复的训练内容只会让她不断地犯困。若与早已安排好的一切进行对决必然是无味的，只有与在格斗场上这些真正愿意与你一决高下的人战斗，才不会感到疲惫。

　　零躺在能源草地上，回想起自己还是学生时的种种：她一直以来就是一个好胜心极强的人。十六岁时同级的学生嘲笑她只会在格斗场上施展威力。零当然不服，于是偷偷跑出学院去挑战了一整个气舱的一级幽冥，杀的一个不剩，顺便把气舱也开回学院了。虽说一级幽冥算不上什么厉害的级别，但整一个气舱的一级幽冥被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女孩杀死的确是首例。当时还是少将的黑塞把零带回到了以上一任舰长的名字命名的“寒绝”舰队上，她立刻被提为中士。自此，她有了只属于自己一人的格斗场。

　　“喂……喂喂喂……！别睡了别睡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零缓缓睁开眼睛，突然洒入眼中的阳光刺的眼生疼，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原来是洛伊德站在了自己面前：“你刚刚说到我的父亲……就是……我觉得最近总有人在打听我的父亲，一个普通的军方工作人员为什么会被如此地关注……？”

　　零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差点笑出声来。黑塞没骗她，这孩子的确不记得自己的亲爹了，不过她倒很好奇黑塞到底是怎么调查的，洛伊德居然已经察觉到了……无语……

　　“关于你的父亲……只是之前在某些时候帮助过我，嗯……所以留下了较深刻的印象……”果然还是编不下去……于是零说到这里便住嘴了。

　　“这样啊……行吧，还以为我爹出啥事儿了嘞。”洛伊德叹出一口气：“不过你最好还是收回刚刚在教室里的话……我最讨厌别人制约我了。”

　　“……”

　　象征着午休结束的钟声响了，零从能源草地上站了起来，抖去校服上星星点点的草屑，往教室的方向走去，洛伊德站在原地纳闷：这人人格分裂吗……？

　　下午的主课程是防御幽冥的理论知识的学习，用瑞贝特老师的话讲就是“防御其实是很重要的一环，要先学会防御你才拥有机会攻击。”辅课是虚拟格斗，格斗场内的射影会把幽冥的投影转换成实体，可以手动调整投影的攻击力度，能造成真实的打击。曾在西塞尔学院专攻格斗术的零对于理论知识连“略知一二”都没有，于是出现了以下对话：

　　瑞贝特：“零同学，请告诉我防御幽冥的最简单的咒术名称。”

　　零：“我不知道。”

　　瑞贝特：“但对防御幽冥来说，这是最基本的咒术，若不会使用，你又如何与幽冥对峙？”

　　零：“全部杀死不就好了……为什么要防御？”

　　瑞贝特：“为了保护自己……”

　　零：“我尽力学学。”妥协是假妥协，不会是真不会。

　　同学们再次惊愕：“本以为是个王者原来是个青铜……”

　　下午的微风力度刚刚好，“无聊的东西。”零低声骂着。“所以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所谓的格斗训练……”风吹来的方向正好是“黑塞”号所在的方向，“真不知道黑塞那老家伙会对我的军队做些什么……啧。”

　　此时的“黑塞”号

　　“喂喂……我说，零都教给了你们些什么技能啊……这咒术的使用和刀的招式我怎么从未见过？”黑塞望着赫尔曼军队基地中的士兵开始头疼。

　　“报告舰长，我们的训练方式被上校称为“格斗分解战术”，是专门瓦解他人格斗式的技法。”士兵长弗里特应声答道。

　　“嗯……虽然乱七八糟的……但是在格斗方面我还是很信任零的，我可是亲眼见证过她的强大。”黑塞不禁感叹，六年前的事仍令他记忆犹新：当时还身为上将的他在舰外的一定范围内进行每日应例行的巡逻。突然，一只气舱从他的身边飞速掠过，他立即认出这是幽冥的气舱，便一路追着气舱到了西塞尔学院内。本已做好攻击准备的黑塞却发现从气舱里出来的并非幽冥，而是西塞尔学院的学员……“未来的舰长”，那学员给了他一种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