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唱罢,何子墨便下台卸妆,***见状,连忙离开坐席,跟了上去。贴身副官想要和他一起去,却被同行的战友笑着拉住。
何子墨刚要关门,便看见了尾随而来的***。她愣了下,说“进来吧。”轻柔的声音传来,***抿唇一笑,大步走了进去。
何子墨关上门,也不说话,只是坐在梳妆台前用湿毛巾擦去脸上的油彩。 “军爷贵姓?”卸完妆后,何子墨打量一眼镜中的***,问。
“免贵姓吴,***。”何子墨没接话,只是冷哼一声,睥睨着他。“姑娘,我没什么恶意。刚才手下副官不懂事,唐突了姑娘,还望姑娘莫要记在心里。”他并未因何子墨的无礼而生气,仍是笑着。
“上校言重了。我身为一戏子,担当不起。”她垂着头,摆弄着台上的首饰。***却被她说的话一惊。 他未曾说过自己的军衔,仅凭肩章看出他的军衔,这女人…***暗自思衬着,还没等她再说什么,何子墨便站起身送客。
“孤男寡女的,待久了难免有人嚼舌头,军爷请吧。”何子墨推开门,***也不觉得她不待见自己,看她一眼后便说声“再会”,离开了。
不远处的几人见***脸上带着笑走过来,调侃道“看来这大上海的女子都想着嫁给旅座这种人呢。”其中一个笑道。
“张团长言重了,我算是被她赶出来的。”***笑着。手下几人一愣,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愣什么?这是好事。” 他伸手拍了拍其中一个手下的肩,又道“看来我得好好学着怎么哄女人了。”此语一出,众人都笑了起来,刚才的尴尬随即被抛至脑后。
***第一次遇见何子墨是在上海的火车站。那时候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刚发生几天,他做为留德高材生紧急调配到上海,出任国民党驻上海第十九军特务旅旅长。
只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他却将她的容貌刻在了脑海里,挥之不去。何子墨让他进屋时,他抱有一些希望,他以为何子墨会记得他。可是她完全忘记了,或者说,根本没有记在心里过。***不免有些失落,但他又在庆幸,茫茫人海,他们却有缘再次相遇。
***等人正要离开,突然冲进来一些人,看来人的服装,像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家丁。一个小脚夫人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怒气冲冲地走进来,大声喊到“去给我打那个贱胚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想要嫁入朴家,门都没有!何子墨,你出来啊!不是勾引我儿子吗?怎么,现在躲起来了!”
***闻此,脸色一变,对身边副官说“你们先回去。”“旅座,要帮忙吗?”几人好心问到 “不了,你们先回去。”他连忙摇头,副官也知道这是***的私人事情,自己不好插手,便先行离开了。
***匆匆跑向后院,只见两个家丁架着何子墨,那夫人伸手就是一巴掌,当即便见了血。
“狐媚子,让你勾引我儿!”说罢,又是一巴掌。 ***狠狠地皱了下眉,一脚踹向架着何子墨的家丁。脱离家丁的何子墨,身子一软,便要倒在地上,***连忙将她扶起,护在怀里。 朴夫人见***是个穿军装的,不禁一怔,转念又想自己带的人多,更何况,朴家的势力不可能比不上一个兵蛋子。便冷哼一声,道“勾引的还真不少。”“闭嘴!”***大喝一声,想动手,却被何子墨阻拦。
何子墨拽着***,二人从侧门离开了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