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
朕看见红色的火焰从御花园升起,禁军的鲜血染红了朕殿前的台阶。
朕被人拖了出来,按在地上。
朕平生第一次对一个低贱的婢生子下了跪。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朕,脸.上的表情甚是凉薄。他说那位子已是归了他。
他说朕从今便不是皇帝,而是人人喊打的灾星。朕不甘心。
那是母妃用命换来的位子,不属于他。他不配。
我被赶出了宫,进了寺庙。
手中人力不多,便只能借着什么妖鬼佛神。
扫听好的便是这山上有条青蛇,活的日头久,妖却是单纯好骗。
我恭恭敬敬进了庙里,头发就这么落了地。我瞧见它了,叹是好大条青蛇。
转念又觉得也是,毕竟已是成了妖。
我混在和尚中间,听他喊起人来爱叫人秃驴。
我与随我出来的人自不会断了联系,庙里的和尚们也管不得我,便只好是一-个-一个地下了山,寻了他庙去。
他们不愿插手。
我察觉到那妖怪有些不大开心,便勾着引他出来。我原以为他会如传说中别的妖怪一般,一-阵妖风过来便站在我面前,容貌狰狞。
可我却见他变化作一个青衣小生,眉眼间是秀丽非常。
不似个妖怪,倒像个良家公子。
我便在-旁看着他装模作样地拜佛.上香,他以为他是无甚纰漏,其实那香不该是那样的。他道想要留宿,我便点头应承。
我知他没吃过人,我也不怕他杀人。我要他为我杀人,做我手中的刀。
这妖倒也是好骗,不过露出几分苦闷,就开始想着法子逗我玩。
我掐着时间看差不多,便张口问他何苦。
我说我是亡国之君我是灾星,我知道他听不得这个。
于是他确是气了,在我面前露了形,说是没让我说话。
我没想摸他头的,但手还是伸.上去了。那颗蛇脑袋又滑又凉。
我想是想起了什么,连他的话都没有听清便楞了神。
是了,蛇是冷血动物。心里便有些悲戚。
那人向我汇报时我就知他来了。
我给那人示意,让那人冲我喊我圣上。他果然生了气,大喊起来说我是他的。我是他的储备粮。怎么会呢?
应该他是我的才对。
但我仍是笑着点了头,应他“我当了皇帝也可以是你的储备粮。”
也可以把你压在身下,欣赏你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帮着我杀了不少人。
听说妖怪不可以掺杂进我们这些所谓凡人的君主争斗。
妖怪们找到了朕。
让朕帮着杀了他,他们就可以不管朕让朕安安稳稳地坐在这位子.上。朕答应了。
江山与美人孰是孰非?朕分得清明。何况手里的感觉是那番鲜明。他是蛇妖,是冷血动物。他能有什么感情?
无非也不过是三分钟热度。
朕看着他从宫里杀到宫外,再一路奔向城外。朕想拦住他,但是朕没有。
那血迹蜿蜿蜒蜒的,看得人眼疼。
他手里扒了张新鲜的人皮,那人曾随朕去了庙里。朕想随他杀个痛快,也算是还了朕这颗心一-个安慰。
虽是利用了他,但他也杀了朕不少人不是吗?
朕上了墙头,看他被那群妖怪围住,青色衣衫上已是红褐夹杂。朕说人妖殊途。朕说他罪该万死。
朕看着他,看着他盯着朕,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被那群妖怪斩杀。
那条青蛇真的是好大一条,身下压着朕部下的人皮,蛇身占了城门门]外好大块土地。朕后悔吗?朕不后悔。
一个妖怪哪来朕的江山重要?
朕只奇怪朕的江山为何再也出不了这么个妖物。只愤怒他给朕下了毒,时不时的便会心绞痛,偏偏太医还说无药可解。其余的却是没有。也永远不会有。朕是皇帝。朕是快乐的。
--鲜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