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
“阿韵,别怕,有我在。”一个帽男子温柔的声音传来,修的心里暖洋洋的。
“阿韵,别!别睡!千万别睡!我这就带你回家,阿韵……”这次传来的是那个帽男子有些伤心欲绝的呼喊声。冷,好冷,这是什么地方,修觉得自己就像被冰封住了一样,全身寒冷不已。
“阿韵别怕,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别怕,有我在。”修想看看那个男子是谁,可是修却什么也看不见,漆黑一片。
渐渐的有了画面,只是有些朦胧。这时,耳边又传来那个男子的声音。
“阿韵,阿韵,看得清我吗?阿韵?”一张近在咫尺的脸,看不清五官,但是语气十分温柔。
修:“你……是谁?”突然修的眼前一黑,随后又出现了画面,画面里,永远不可能忘记的那张人畜无害的妖尊的脸,他笑着,修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急剧的下落,“哗”的一身,冰冷的海水淹没了修,海水进入修的口腔,鼻腔。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真实的让修有些恐惧。
修挣扎着从梦里醒来,发现自己在彼岸花花海里,睡在冰床上,好像每次睡在冰床上都会做这种梦。床边有三个人守候着,分别是芳华,浮生和白耀。
修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欲起身,却被白耀按住了,白耀:“修,你的伤口感染了,我帮你处理一下。还有,这个给你。”白耀伸过来的手里静静的躺着两块碎片。
修:“这是……,你从哪里得来的?你怎么会看得到?”修一把捏住白耀的手臂,力度稍微有些大,白耀有些受不住。
白耀:“唔……修,你,我手疼。先,先放开。”修听完立刻松了手。
白耀:“是走尸身上的,白衣服的女子就过来帮我解围,我从他们身上拔下来的,还好没杀人,原来只是被控制了。”
修才想起来,她把一个被控制的人喂了门后的怪物了,看来那人的一切都会被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
“大人,您可安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浮生上前询问着,眉头紧皱。
修:“无碍,你们先出去吧。”修捂着胸口说,胸口的疼痛感,不亚于刮骨之痛。
白耀:“能否让我看看你的伤口。”白耀着急的扶着修说。
修:“没用的,阿童的药都治不好,何况你们的普通药了。”
白耀:“相信我,修。”看着白耀的执着,修也不好拒绝。
修:“不许偷看,不然就戳了你的眼睛。”白耀点点头,把白大褂脱下来递给修,然后别过头去。此时的白耀,耳尖泛红。(对,白耀脸红了。)
修将旗袍脱至腰部,把白大褂紧紧的裹在胸前,顺着腋下裹了一圈,一条狭长的伤口露了出来,虽然表面已经结痂了,但是痂的内部丝毫没有愈合的动向。
修:“好了,白耀。”修乖乖的躺在冰床上。
白耀才渐渐回头,认认真真的检查了一下伤口。从山童那里借了一套手术器材和消毒液,棉签之类的。
等开始清理痂的时候,修已经睡着了,白耀用沾了麻药的棉花在修的伤口上涂了涂,等麻药渐渐渗透,白耀拿出消毒好的手术刀帮修刮掉已经溃烂的肉。
修完全没有感觉,此时的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梦里。
“呐,阿韵,你长大以后想干什么呢?”
“那阿祤呢?”
“阿韵去到哪我就跟到哪儿,嘿嘿。”
“这可不行,阿祤,你是皇子,我只是私塾先生的孩子,只是一介草民。”
“阿韵可是我最喜欢的人,才不是什么草民呢。”两个莫约五六岁的孩童,坐在城边的河畔聊天,奶身奶气的,可爱至极。
“阿韵,要不要一起去修仙?”声音朝气十足。
“可是阿祤,你是皇子,你……”声音略显柔弱,仿佛大病过一场,最近才略有好转一般。
“阿韵,我喜欢自由,皇宫争斗太过可怕,皇位我不要也罢。”
“咳咳咳……可是,阿祤,你是……”还未说完就又被打断。
“阿韵,我知道我是皇子,可是这只是一个身份,只要我的皇兄,皇弟们能好好治理国家,做一代明君,我就和你满足了,阿韵不也是这样想的吗?”温柔的声音,仿佛是在修的耳旁诉说的,连呼吸声都听得到。
“是。咳咳咳……”回答完后,阿韵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阿韵,你是不是又偷偷把药停了?”
“咳咳……无…… 无碍的,只是觉得药太苦了,所以就停了药。”
“走,我帮你煎药,乖乖喝了药,我给你蜜饯吃。”柔声的哄着阿韵。
“好!”阿韵虽然不愿意喝药,但是每次阿祤说给他蜜饯,他都笑的很开心,阿韵极其喜欢吃甜的东西。太好了,阿韵,剑灵宗收我为徒了!”貌似特别开心。
“阿祤,恭喜你啊。”
“阿韵也一起来吧。”
“可是我近几年都在病痛中度过,是个药罐子,修门不会收我的。”
“阿韵,走吧,去试试吧。”
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让修不由得有些头疼,渐渐的,声音有些模糊了。
“我……喜欢……”最后这句话,到底何意,“我”代表着谁,又喜欢着谁呢?
“修,对不起,我因为残缺的魂魄,连记忆都完整不了。”柔弱的声音响起了,这是韶司韵的声音,刚刚那些,全部都是他的记忆。
修:“那你为何一直在寻找碎片。貌似是谁的灵魂碎片。”
阿韵:“我不知道我在执着的收集这些碎片干什么,只是这仿佛都是我的意志在让我收集一般。”
修:“也许,收集好了就能揭开真相了。”
阿韵:“嗯,修,拜托了。”
修:“阿韵,以后不要耗费灵力的给我看这些了,不然你会消失的。”
阿韵:“这些就是全部了。对不起,修。害你受了牵连。”
修:“我们本就是连接在一起的,何来受牵连之说?阿韵,别自责,我会帮你恢复记忆的。然后顺便搞懂我的来历。”
阿韵:“修,我得沉眠很长一段时间,碎片的事,要不先放一放吧……咳咳……”
修:“无碍,我多用点灵力感知一下就行。”
阿韵:“谢谢你,修。”
修:“嗯……”“阿韵,你可千万不要出事!”修顿了顿又突然开口。
阿韵:“嗯,不会的,修。”
修突然睁开的眼睛,太阳穴疼的实在是厉害,她不得不从识海里出来。修左右看了看,发现已经回到家自己房间,衣服也已经穿好了,床边趴着山童。这几天修一直有事,山童还小(一百多岁了,不小了),不能周转咖啡店。
而於铭还没有回来,白耀还是客人,所以修决定还是关门几天吧,反正蛋糕都被修大半夜里起来悄悄吃掉了。
只是门口有黑影,高大的黑影,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修想翻身,但是山童压着被子,一翻身山童就醒了。
“姐姐,您醒啦,饿不饿?”
修捂着额头:“我这是躺了多久。”
山童:“两天,期间还因为伤口感染,发烧了。”
修:“难怪头这么疼。”
黑影貌似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连忙推开门:“大人,可曾有什么地方不适?”
修:“於铭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於铭:“昨天夜里,听到您受伤了,我就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了。”
修:“可曾处理好你的事了?”
於铭突然跪在了地上说:“於铭的命是您救回来的,还恳请大人收下我,哪怕护卫大人的安全还是打杂,我都无怨言!”
修超级想去扶他起来,可是阿韵虚弱的连修自己的灵力都不够给阿韵养魂。手软脚软的修,瘫在床上几乎动都动不动不了。
修:“你这是作甚?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还不快起来!”
於铭:“大人不曾答应我的请求,所以,恕我不能起身。”
修:“……这套对我没用,你要跪你就跪着吧!”修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然而过了一秒,修就烦躁的睁开眼睛,转头看着於铭。於铭依旧跪在地上,山童也是左右为难。
修:“起来吧,於铭,你这样怪为难我和阿童的。”
於铭咬着唇不说话,“砰”的一声,於铭的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修勃然大怒:“我救你一命,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来回报我吗!”
於铭:“大人,收下我吧,我不想再失去我想保护的人了,阿雪死了,您帮我报了仇,大人不必担心,我的命很长的,我会护您周全的!大人……呜呜……”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这两句话的后半句是,只是未到伤心处和跪天跪地跪父母。他的阿雪死了,被天使的“正义之战”伤及的无辜凡人,也是於铭的挚爱。而修,又是救了他,给他希望的人,宛如再生父母。
修叹了口气,心想:你们饶了我吧,我好心累……
修:“……起来吧,我……唉……我答应你。”
於铭:“呜……谢大人成全,末将愿为大人,万死不辞。”於铭单膝跪着,抱拳于胸前,然后阳刚的推了出来。
修:“起来吧,一会儿带你去见见你的两个前辈。”
於铭:“是,大人。”
修:“阿童,於铭,你们先出去吧,阿童帮我拿块草莓蛋糕过来,我,咳,我稍微有点饿了。”
於铭:“蛋糕晚上吃不太好吧……”
修:“不怕,去拿吧。”
山童:“於铭哥,姐姐就喜欢吃这个,无碍的吧,哥哥帮我拿,我去关门打烊。”
於铭和山童出去了以后,修便抬头看着屋顶,若有所思的静静的看着。
“吱呀”,房门打开了,只是来的不是於铭,而是芳华。
“大人,方才哪位男子是……”
修:“啊,我救他回来的那天没带扇子,你们不知道也正常,他是於铭,堕天使,前段时间去自己斩断牵绊过来归我名下,好像还是个大将军,不然怎么可能以一敌百,虽然没打过。”是啊,一骑当千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何况他一个手无寸铁的堕天使,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去找人算账,还被猝不及防的砍了一边的翅膀,要知道,对于天使来说,翅膀就是他们的能源。砍掉一半翅膀意味着战力的大打折扣。
等修去救他的时候,天使们的伤亡都已经过半了,修去助阵后不就久,天使退兵了。虽然后面为了帮於铭躲暗刀,於铭是躲过了,不过修是正正的撞到了剑上。所有,修的伤其实就是这么来的。
芳华:“对了,大人,依潼小姐的代价我带过来了。刚好您虚弱,可以用来补一下。”
修:“我不能直接用,直接用的话会被阿韵的排斥而反弹出来的,你放在桌子上吧。我一会儿过去拿。”
芳华:“大人……恕属下多嘴,这里面装的是什么?”那是一个白色的锦囊,芳华有些好奇,但又不敢打开,因为没有修的同意。
修:“那是灵魂。”修也没有遮拦,直接就说了出来。
芳华抖了一下,有些吓到了。
芳华:“灵魂?”
修:“是,不过只是一缕而已。对于他们而言,和我做了交易,不过是帮他们除了他们心头所恨的人。而对我而言,害人之心,不可有。害人终害己,已经心声歹念了,只能下地狱接受酷刑。”
芳华:“大人,属下多嘴了。”
修:“无碍,我做这些也只是潜意识的行为。你可以打开看看。”
芳华拆开锦囊,里面是一颗淡蓝色的,只有小拇指那么大的一颗圆圆的丹药。
修:“只是一小缕,所以魂珠并不大。”
“修大人,末将来迟了,您要的蛋糕。”於铭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修:“进来吧。”转头又说:“芳华,把浮生叫来,魂珠拿去埋在彼岸花花海的泥里。”
於铭推门而入,芳华也互不干涉的出门找浮生了。
唉,不知不觉中,就突然有些热闹,热闹的令修有点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