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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祝你二十六岁生日快乐

为了你热爱这个世界

后来发现凉白开喝下去更干净,

  半夜写出的文字也挺有味道,

  清晨那碗粥暖胃更舒服,

  痛极后孤立无援的想法更成熟,

  一路走一路失去也一路拥有 。

  (一)

  很多时候都不能接受自己还有四年岁数就要三字打头的现实,不能接受自己还有一千四百六十多天就要进入而立之年。

  最近,陆陆续续的参加了很多同学的婚礼,看着他们共同步入我曾经向往的婚礼殿堂,看着一对对幸福的新人,祝福之余我总是觉得自己很可悲,我才二十来岁,却已经丧失了喜欢别人的能力。

  回家过年的时候看到姑姑大伯他们,第一件事都要问我:“小尘年纪不小了,有没有女朋友了啊?不要觉得先立业后成家,工作之余找个女朋友谈着……”我每次听到这些话,总是感到些许无奈,感觉昨天才毕业走进社会,可一转眼我也到了被催婚的年纪。

  (二)

  我是韩尘,今年二十六岁了。

  我人生的三个理想,

  二十岁之前出一本属于自己的书,

  二十六岁能有个相伴一生的她,

  三十岁之前去一次西藏和圣彼得堡。

  可遗憾的是我至今为止没有出过书,没有去过遥远的西藏和圣彼得堡,身边没有人,仍然习惯孤身一人,慢慢前行。

  我把所有交友软件,聊天工具的个性签名都改成了三流作家黄永博的一句话:我爱大风和烈酒,更爱孤独和自由。

  有时候我在想,自己一路失去还有什么。

  想了很久才会勉强给自己一个答复:一瓶高度烈酒,一盒苦涩的香烟,一间空荡荡的房子,一份轻松的工作,一段还未走完的路,一个平淡无味的生活,一段美好而又遗憾的感情还有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我想,是时候打破这种平淡的生活的时候了。

  2017年8月22日,我心情很差,开着车在整个沈阳里兜兜转转,突然突发奇想,一个大胆而又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想法逐渐在我脑子里形成。

  次日我去事务所辞去了工作,上司对我的行为表示很惊讶,但依然准许了,并且欢迎我随时回来,开始新的生活。我退掉了一直租住的房子,把所有的家具还有一些乱码七糟的东西堆到了叶生的酒吧。

  叶生一直数落我这么好的工作干嘛辞了,好端端的生活不过干嘛要出去了?

  我一边搬着东西一边回答他:“我的三个梦想一个都没有实现,即使现在有个平稳的生活,可我仍旧开心不起来,因为在我的心里,还有一个心结,叫遗憾。”

  临走之前,和大家告别。大家又共同凑了一笔钱,说给我继续付这间房子的房租。

  我问他们既然没人住,干嘛还要租着,这不糟蹋钱么?

  叶生牵着狄琳琳的手对我说:“不管你出去多久,我们都会给你留着这间房子。你总是一路失去,丢着东西。李由,大涛,我还有琳琳都不想有一天你连我们这些朋友都丢了。”

  (三)

  就这样,我驾车独自来到了西藏。

  车里放着许巍的蓝莲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一路上除了无尽的公路偶尔还能遇到一个个小镇。这里的蓝天湛蓝,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到天空……

  我很喜欢这种自己一个人无拘无束,随处游荡的生活,看尽人世繁华与落寞。

  几个月后,我走遍了整个西藏。我在这里仿佛找到了归宿,这里无拘无束,

  我开着车继续往前走,在国道上漫无目的的继续开着,我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去哪里,些许的迷茫瞬时包围了我。

  直到来到一个岔口,我笑了笑,我的人生何不是与这个岔口一样的,不知道选择哪一条路。不知所措的我拿出一枚硬币。

  “正面向左,背面向右。”随后抛向天空。

  硬币落在我的手背上,我看了看是正面。

  呵,看来注定的,往左边开,于是我踩了脚油门,朝着左边开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到成片成片金色的稻田,广阔的大地,湛蓝无比的天空,偶尔飘过几朵白云。

  我被这幅秋天的童话迷住了,停下了车看了看旁边的公路牌,上面只写着:稻城……

  夜里,我坐在车里看着满天的星星,忽然想起来出来这么久没和他们联系过,于是我给叶生打了一个电话,闲聊着。

  叶生问我:“韩尘,这么多年,你最怕的是什么?”

  我缓缓的回答他:“ 我最害怕看到的,不是两个相爱的人相互伤害,也不是生离死别,而是两个爱了很久很久的人分开了,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我受不了那种残忍的过程,因为我怎么也不能明白,

  (四)

  一转眼,我来到稻城已经一个多月。

  稻城的居民们,每一个人都是热情、质朴、善良、勤劳。

  我慢慢开始喜欢这个小镇,我喜欢清晨独自走在通往稻田的小路;我喜欢白天给这些可爱的孩子们讲述着他们渴望的知识,外面的世界;我喜欢晚上坐在房顶仰望着璀璨的星空。

  在这里无拘无束,没有城市里的喧嚣和嘈杂,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暴躁的性格变得有些平易近人。

  虽然我很喜欢这里,但是我也明白,我不属于这里,我是时候应该回到属于我的地方了。

(五)

  当我开着车回到沈阳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二十五日了。沈阳下着小雪,路上行人仍旧很多,车辆依旧络绎不绝。可能是在稻城呆久了,我有些不习惯城市的嘈杂。

  我不知道回来以后要如何重新开始,我没有丝毫规划。所以我没有联系李由,叶生他们,而是自己一个人开着车在整个市里游荡……

  夜逐渐深了,路上很少有人经过,也许是圣诞节的缘故,整个城市没有了往日的喧嚣。我坐在车里看着朋友圈,空间和微博里各种各样的圣诞节祝福和表白,我翻着手机通讯录,里面有很多陌生从未拨打过的号码,但我仍旧习惯每次换手机后把这些号码存入手机了。

  其实有满腹的话想说,可对面早已经不是该说的人了。

  一个研究心理学的朋友很早之前对我说过,我是一个具有很强烈的怀旧情节的人。现在想想也是,要不怎么会常常不自觉的回忆曾经,哪怕是让我痛哭流涕,不禁放口大骂的曾经。

  (六)

  这一年,也许是我最艰难,最荒碌的一年。我醉倒在叶生的酒吧,李由的客厅里不下一百多次。活活暴瘦了三十来斤。

  即便心里有再多的苦闷和忧伤,我也从不会找人来倾诉,当然,也没有人会听我倾诉吧,哈哈……

  所以与其期望别人安慰的话语,还不如听朋友的冷笑话。

  我之所以一直以来能和叶生他们的关系这么铁,也有可能是他们的冷笑话讲的太好了吧?用很多过往的经验来讲,现在无法明白,未来无法触及的部分,终究都可以当作一个笑话来讲。

  其实,原本我们是想去寻找一个人的影子,在无限的辽阔里,在时光深处的缝隙里,在手指的夹缝里,在城市的黄昏里,在小镇的宁静里……

  兜兜转转后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脚步越来越远,向往的越来越远,然后总会看到,总会意识到,那些时光在记忆中不断发光的影子,其实就是自己的。

  所以,“与其怀念,不如向往,与其向往,不如该放就放去远方。”这句话真正含义,直到很久后我才明白。

  也许是经过太多的绝望吧,所以慢慢的我自己总会看到希望。

  (七)

  我走遍了整个熟悉的城市,见到了那些熟悉的建筑和景色,可我无论如何都见不到那些身影了。

  我总觉得有好多想做的没有做,好多想看的没有看,好多想吃的没有吃,好多想见的没有见,可回顾起来,简历里已经塞满了很多自己做的荒唐事,说的荒唐话。

  (八)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七日,是我的二十六岁生日。

  叶生:“祝你二十六岁生日快乐。”

  李由:“祝你二十六岁生日快乐。”

  何涛:“祝你二十六岁生日快乐。”

  我这一天没接到任何电话,只接到了他们三个人的短信。

  我坐在车里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其实我们终究要以幸福的名义,释怀也许美好的,又或者是不堪回首的过去。寻找一个新的世界,新的故事。寻找之余别忘记了,回头看看走过的路,路过的风景。

  我能认清自己可是我却改变不了自己,我能认清这个世界却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你们也都一样。一切的跌跌撞撞,兜兜转转,都源于我们自己的无法改变,花了太多精力和时间,只为寻找一个更好的自己,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不需要改变什么。

  我下定决心,继续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下去。我很庆幸拥有一帮如此伟大还爱讲冷笑话的朋友们,让我领悟到了很多东西。

  后来发现凉白开喝下去更干净,

  半夜写出的文字也挺有味道,

  清晨那碗粥暖胃更舒服,

  痛极后孤立无援的想法更成熟,

  像他们这样的老友越来越少,

  一路走一路失去也一路拥有 。

  韩尘,祝你二十六岁生日快乐。

  愿你不再颠沛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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