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苔古道,烈日炎炎
广邕城外的古道上,三匹骏马踏起尘烟,飞驰狂奔。
马上是两个俊美的青年男子,和一个如仙子临尘般的女子。
芊羽自辞别父亲后,便和龙澄,宋羿晓行夜宿,马不停蹄赶路至此。
正值中午天气炎热,路上行人不多。不远处的茶棚,坐着几个赶路的行人。此时三人也是又渴又累,便下马找了个无人的桌子坐下。
三人刚进茶棚便引起一阵骚动,众人纷纷抬头看向他们,一时众人皆痴。芊羽如凌波仙子款款而入。清丽绝俗的容颜,让众人看呆了。
宋羿抬眼鄙夷的扫了众人一眼,高声喊道:
“小二,来壶好茶。再来些吃的。”
一声高喊惊醒所有人,众人自觉惭颜,纷纷低头喝茶,时不时侧眼偷看,便马上收回。
龙澄笑意融融,一副风流才子的模样。他虽是白云子的大弟子,可为人开朗幽默,潇洒不羁,但却少了些沉稳,老练。
芊羽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从小她每到任何一个地方,都会受到众星捧月的待遇。早已斯通见惯。她性格高傲,不通俗事。
此时小二拿来茶壶,刚要倒茶。却被宋羿阻止。
宋羿从怀中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杯,放在芊羽的面前。
“师妹,用这个玉杯吧,那个杯子太脏了。”
宋羿一面微笑的看着芊羽,一面讨好的将杯子换过。
宋羿一路上极尽所能讨好芊羽,早已让龙澄心生不满。可又不能明说。
他看宋羿从怀中掏出玉杯,便出言调侃。
“哎,我说宋师兄,你们太墟宫的人活得倒是精细呀!出门还自带杯子,要是再带把茶壶岂不妙哉。”
龙湛澄晃着脑袋,笑嘻嘻的看着宋羿。
宋羿并不生气,他不理会龙澄的调侃。关切的问道:
“师妹这一路上辛苦了吧?先喝杯茶解解渴。”
芊羽道了声谢,便一饮而尽。她是真渴了。宋羿连忙拿起茶壶将茶杯斟满。
旁边一个桌子,围坐着四个中年汉子,皆青衣短褂。自三人进茶棚,便目露贪婪之色,盯着芊羽打转。
其中一个为首的,一脸的横丝肉,满脸络腮胡。旁边放着一把钢刀。他淫笑的盯着芊羽,恨不得能盯下一块肉来。
身旁一个三角眼的汉子,边笑边凑到为首的汉子耳边说:
“大哥你看,这小娘们真他妈漂亮,那皮肤嫩的,一掐能冒出水来。这要是弄回去暖被窝,岂不美死了。”
那为首的汉子瞟了他一眼,露出淫邪的笑容。他嘿嘿一乐,道:
“曲三呀,曲三还是你懂爷的心呐!”
说着几人肆无忌惮的淫笑起来。
此话芊羽三人尽入耳中,宋羿脸色早变,噌的一下站起来。龙澄则依旧笑意盈盈,他摆了摆手道:
“我说宋师兄呀,干嘛跟这些人生气,坐下坐下。气大伤身,何必,何必呢。”
芊羽虽然不高兴,但也不愿多生事端。何况几个草野莽夫,也犯不上与之生气。她轻声道:
“宋师兄,几个莽汉何必与之计较。吃饱了我们抓紧赶路吧。”
宋羿看看龙澄,又看看白芊羽自觉没趣便又坐下了。
那几个汉子见宋羿站起来又坐下,只当是怕了他们。一个个不知死活的站起来,一步三晃得来到芊羽身旁,满脸淫笑的,眯眼看着芊羽。
龙澄无奈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本想吃素,奈何肥猪自己进锅了,也罢,也罢。”
说完,他拿起茶杯有滋有味的咂摸了一口,脸上挂着一丝笑意,看着来人。
茶棚里的客人一看事情不好,纷纷结账走了。小二,远远的看着,却不敢上前阻止。
为首的那个汉子,将他二尺厚的脸皮凑到芊羽身旁,笑嘻嘻道:
“小美人,怎么在这里吃这些粗食呢?看的哥哥都心疼了。跟哥哥到广邕雍城去,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芊羽何曾受到如此调戏,娇美的脸颊,早已气得通红。
宋羿盯着那个赖汉,像看见了一头头死猪。要不是龙澄拽着他,早就跳起来了。
那赖汉却不知死活。刚要把她的手放在芊羽的肩膀上。但只听到一声剑吟,一道白光闪过。
赖汉呆立当场,伸出的手指被齐刷刷地斩断,鲜血像流水一样涌出。
片刻,缓过神的赖汉,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其他的三个汉子都愣住了。
芊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悠闲地喝着茶水。
赖汉们,平时在这里作威作福,从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更没有吃过如此大的亏。一个个都惊立当场。
为首的赖汉跳着脚握着断手,惨嚎着:
“你们都他妈死了吗?给我弄死他们。”
三个汉子转过神来,纷纷举起钢刀,咆哮着正欲落下。
宋羿早已按耐不住,剑已出鞘。几道银光闪光过。
几个汉子的钢刀‘当,当...’掉在地上。几人抱头惨嚎起来。
宋羿虽然生气,却也手下留情。不过三人的耳朵,却都早已投入了大地的怀抱。
鲜血从他们的指缝里不断涌出,三人满脸鲜血。不断的在地上打滚儿,嚎叫着。
为首的赖汉,两眼死灰,看着如天神般的宋羿。双腿不住的打颤, 扑通一声跪下了,磕头如捣蒜,不住地告饶。
“神仙爷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小二的早已吓得趴在柜台里,大气不敢喘一声。茶棚外远远地站着一群人,不断的指指点点。
龙澄叹了一口气,道:
“好好的脑袋不要,非得要个血葫芦。这下好了,以后出门儿不用担心冻耳朵了。”
言辞似惋惜,更像讥笑。
宋羿冷哼一声:“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赶紧滚。”
四人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向茶棚外跑去。片刻,远远的飘来一声嘶喊:
“有种,你们不要走,看我不找人把你们砍成肉泥”。
声音凄厉悲愤。
这时候掌柜的带着小二,颤巍巍地走过来。双手抱拳,一脸惊恐的说道:
“几位英雄,还是赶快走吧。你们不知道,刚才那几个人是广邕城金门的弟子。那金门势力庞大,教徒众多,在这广邕城那是一手遮天,无人敢惹呀。他们回去指定是搬救兵啦。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龙澄起身,看着一脸惊恐的掌柜。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钱,放在桌子上。笑着说:
“多谢掌柜的好意,不过我们此去的目的,必须经过广邕城。他们不来则已,如果来了,我们就替你们好好教训他们。”
此时远处看热闹的行人,都已散去。整个茶棚就剩下掌柜的跟小二,苦口婆心的规劝他们,不要进入广邕城。
三人在掌柜的惋惜中骑上马,向广邕城奔去。
广邕城金门,背倚青山,一条河水从门前流过。楼阁接连,层层叠叠,一直连绵于青山脚下。青山挺立,如一个巨大的怪兽,张牙舞爪般将金门笼罩在阴影中。
广邕金门,门主金麟躺在木榻上,,他左手扶在案上,右手两个亮晶晶的珠子在手中转动,微眯着眼,看着堂下跪着的四个门人,听着他们恐慌的痛述。铁青的脸却由怒转为喜色。心中暗附:
“老天呀,老天,功夫不负有心人。看来今日我的大法该练成了。”
想至于此,不仅嘿嘿发笑,笑声嘶哑,晦涩,极是难听。
此刻刚入未时,青山却已遮住了半个太阳。余晖下安静金门,慢慢被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