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玲琅觉得方辰逸大概是真生她的气了,在冰场很少看见他训练了,天天在学校上课,连比赛也很少参加了。
她去问方爸爸方辰逸未来的打算,方爸爸开明地说:“看辰逸的打算。”
苏玲琅苦笑,他的打算不就是要和余嘉楠上同一所大学吗?
果不其然,高考一结束,苏玲琅就听林寻说,那两人填了一样的志愿。
苏玲琅以为方辰逸不会再理她了,没想到生日那天,方辰逸竟然带着礼物来了。
是一双冰刀鞋,他笑着祝她前程似锦,可那笑容里却藏有苦涩的东西。
因为成年了,家长们允许喝酒,方辰逸也不客气,眉头紧蹙,一口接一口,好似有解不开的烦恼。林寻劝他别喝了,苏玲琅却坏心肠地想是不是余嘉楠不理他了。
到散场的时候,方辰逸喝得微醺,欲言又止的问:“玲琅,嘉楠能不能上你家睡?”
苏玲琅愣住,林寻替她发出疑问:“为什么?”
为什么?
少年一双眸子发红,用力捏紧杯子,为这命运的不公而感到不平。
许久,他才慢慢地开口:“A大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但嘉楠她爸不让她读大学,因为她有个弟弟,她爸重男轻女说她读书是浪费钱,要把钱留给她弟弟读。嘉楠要读,她爸就把通知书给撕了,你让她住一段时间,回头我带她走。”
最后一字落下,苏玲琅下意识地狠心拒绝:“我不……”
“求你了。”方辰逸哀求的看着她。
苏玲琅到底还是没狠下心来,方辰逸和林寻在街口等她俩。苏玲琅陪余嘉楠回家拿东西,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余嘉楠向她道谢,苏玲琅冷冰冰的回道:“不客气。”
苏玲琅发现余嘉楠家是真的穷,家徒四壁,家具都是破破烂烂的。
两人拿完生活用品,门口却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余嘉楠惊恐地瞪大眼睛,站着一动也不动,无措极了。
几秒后没人进来,苏玲琅扭头看余嘉楠明显松了一口气,她突然感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受不了这家里的环境,也怕余爸爸突然回来,于是苏玲琅将余嘉楠拉上,飞快跑远。
余嘉楠头一次这样去反抗父亲,她渴望离开这个家,但她更害怕反抗,可余嘉楠只要一想到那个如火的少年,心里就升起无尽的勇气。
到苏家后,苏妈妈很热情的问余嘉楠喜欢吃什么,喝什么。余嘉楠都乖巧而拘谨地回答并一一道谢。
吃完饭,余嘉楠一直看着展览柜的奖杯,她的眼睛很亮,小声说:“真羡慕你。”羡慕苏玲琅可以站在他的身旁,那是余嘉楠未曾参与过的青春。
那会儿的苏玲琅忍不住沾沾自喜,至少她还拥有和方辰逸的这点儿回忆。
余嘉楠在苏家住了两天,第三天她回家拿东西,正好撞到余爸爸生病晕倒,弟弟手足无措地望着她:“姐……”她一下子就后悔离家了,急忙把余爸爸送进医院。
之后方辰逸好几天都没有看到余嘉楠,一直到他们约定离开的那一天,他却没能带走余嘉楠,因为她不想走了,她想留下来照顾家人。
那天晚上,方辰逸失魂落魄地回来。
明明是值得开心的事,可苏玲琅看到他那副模样,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后来方辰逸买了几瓶酒和他们一起去高中的教学楼吹风。整个校园静谧无声,只剩下风声的涌动。
林寻喝了一口酒,突然问:“你们觉得爱情是什么样的?”
“我觉得……”方辰逸垂下眼,露出与少年平日里不符的成熟,“爱情是想要保护她,想给她撑起一片天。”
林寻言简意赅的说:“不打扰。”
苏玲琅想了想,苦笑着说:“大概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谢谢你们。”方辰逸搂着林寻和苏玲琅,诚恳地道,“你们是我这一辈子的好朋友。”
苏玲琅微微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贪恋这最后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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