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过段时间赚钱了,就先换个大点的床。”
张真源伸长手臂去够放在床头的手机,却被丁程鑫的哼唧声打断,最后落在丁程鑫的背上。
“想说什么明天再说吧,先睡觉好不好?”
张真源和他点点头,随后关上了夜灯。
丁程鑫和张真源睡觉都很安分,所以就算床小,对睡眠质量的影响也不算大。
第二天丁程鑫起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打在张真源的身上,显得单薄又无力,墙上的影子也伴随着他残缺的身子同样缺失了一块,这样残缺的美感一下子惊艳了丁程鑫,他想留住他。
丁程鑫就那样看着,看得出了神,然后决心把这个场景画下来。
“你会做早饭吗?我饿了。”
[会,你等等,我现在去做。]
丁程鑫陪着张真源一起向厨房走去,从厨房里拿了块画板出来。
[你为什么会把画板放厨房里?]
“你猜。”
丁程鑫对着张真源做个鬼脸,然后转个身一路小跳回了画室。
等张真源做好饭端着进画室时,丁程鑫底稿已经画完了。
张真源还是第一次看见别人画画,有些好奇的放下饭碗,在丁程鑫一旁看他画画。
[在画什么?]
“你。”
张真源显然是被惊讶到了,急得用口型比了个“我?”。
丁程鑫看他的样子有些好笑,摆了摆头又投入画中。
大概是他的画有魔力吧,丁程鑫画了很久都没有停下来,张真源也看着他画了很久,看他一点点将黑白的线稿变成变成平面的色块,再看他把色块变成栩栩如生的画作。
张真源盯着画中央他自己的背影和残缺的那条腿,他竟然也毫无来由的觉得美,美进人心底。
等丁程鑫画完画,太阳都快落山了,好像张真源遇见丁程鑫的那晚一样,拖着半个身子,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张真源知道,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他曾经觉得自己活在这世上并没有什么意义,可就在这一刻,在一个夕阳下的狭窄画室里,一个断腿少年和一个小画家,就是他余生的意义。
丁程鑫向后伸了个舒展的懒腰,随意的把画笔泡到水里,看了看表,又看了看桌上的两个碗,最后不好意思的看回张真源。
[要给你热热吗?]
“好。”
还好张真源做的不是面,至少饭凉了热热还能吃。
「丁程鑫吃饭的样子很可爱,把整张脸埋到饭碗里扒饭,像一只刚学会吃饭的小猫咪。
不,不该是猫咪,应该是小狐狸,你看他的眼睛,多像小狐狸啊。」
这是张真源日记里的原话,自从做完手术之后,他就养成了每天写日记的习惯,一是用来打发时间,二也是用来记住发生了什么。
这之前的张真源可是从来没写过日记,因为他觉得没什么值得记的,也没什么想要留住的,每天过着重复的人生,有什么值得他去费心记的。
但和丁程鑫待在一起之后又完全变了样,明明生活和之前相比更加寡淡无味,没有什么新鲜事物,可张真源就是每天都有新的东西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