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背景音乐——In my h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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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有无数尘埃,扬扬落落,没有一处的尘埃能够完全静止。
即便是尘埃都在起落变化,微小的细枝末节将走向描绘的大相径庭。
有什么会永恒不变的吗?
会是你吗?
我曾经那样以为过。
固执的相信过有那么一个人,姑且假设他存在,假如他向我伸手,我愿意丢下一切走向他。
金泰亨啊,熟悉的皮肤温度,那无数次向我伸出张开的手掌,反复的救赎,却在最后一次背过了手。
光明的天使来自光明,他只是为了将我带下更深的深渊。
“如果喜欢有形态,那我一定会是你的眼睛,目光所及,满是欢喜。”
满心喜欢,心脏空落,坠落时崖边那双连周围肌理纹路都清楚的眼,像是荒芜的星球。
好极了,一切都是我自寻苦恼,荒诞有沉默收尾,我会被笑声淹没。
她们笑我活该,说我下贱。
“吴屿啊,她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初放着好好的x大模范情侣不做,绿了金硕珍学长找了自己的白月光学弟。这下自讨苦吃,反被白月光绿了,还是在迎新晚会上众目睽睽当场被绿,她真是活该的。”
是活该,是混蛋。
可是我不该死。
论坛上的跟帖字字如同针一般刺入双眼,痛觉已经麻木了。漆黑的夜我没有开灯,这一切再别人看来像是在自寻烦恼。
可我只是想从中看到一点光亮,一点也好,一点安慰,一点帮助。
“这也太恶心了吧,她怎么不去卖啊。”
“啊,看来奖学金也目的(出处)不纯啊,总是在职工楼进进出出呢”
没有……没有……
没有……
“这样的人还活着做什么?”
没有一点光。
“如果我是她,我会羞愧到去死。”
什么都没有。
我可能真的该收拾离开了,离开这里。
可为什么是我要离开呢?
这是我的生活,我的家,我的学校我的朋友们。
往日盛开的柔情的花啊,它们的美丽不会让你厌倦,因为它们浮动的色彩斑块下面,刺就在那里蠢蠢欲动着。
一把一把的刀子,在冲着你微小的人手里擦试着。
无能为力,慢慢枯竭,可能这就是尽头了吧。
我只希望这一刻真的能有一把刀插入我的心脏,冰凉和翻涌的滚烫哼唱着歌,死是没有价值的,但一了百了这个诱惑太大了。
我受够了。
“金泰亨啊…你不如亲手杀了我…只要是你我什么都受得来的…”喉咙有点发痒,言词匮乏,想要哼些什么音调。
胸腔的振动会让满满变冷的身体热起来吗?
染了殷红的蓝色玫瑰,我又想起他的香气。
淡淡的松柏香,前是冷调,后也是冷调,他整个人都是冷的。
眼角是冷的,眉梢也是冷的。
可他的心是热的。
想要乖巧的穿着白衬衫,却忘记系第二颗扣子。
新生入学第一天,淡淡的眉眼有着浓墨的深刻,叫路上的学生议论纷纷。
好看的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他的专属标签就是高冷,禁欲系。
可这事上怎么会有因为害怕别人注视而仅仅握着拳头,去哪里都是大跨步却从不敢和路人对视的高冷家伙呢。
“同学,你第二颗扣子没系”
狭长的眸那一瞬间瞪得浑圆,他的眼睛真大呀,像是能乘下一汪清泉,中间是月亮的影子。
他慌慌张张把扣子系好,又迅速低下头,耳朵瞬间红了些。
我善意的笑笑,肩上被一双大手搭上,接着整个人落进一个宽厚的肩膀里。
“在干嘛呢?”金硕珍收拾好资料跟着走了出来。
“19化工系x班…金泰亨…”他盯着金泰亨胸前的名牌,一字一句的读了出来。
“哇,我们化工系除了我以外还有这么帅的小学弟,未来可期啊未来可期。”说着拍了拍金泰亨的肩膀。
金泰亨生生受住这两下学长的关爱,我看到他微微用力的脚后跟,撑着自己不卑不亢不后退的样子有趣极了。
他很认生吧,是和我圈子里的人完全相反的极与极呢。
金硕珍是个阳光温暖又可爱的家伙,像以前的我一样。
新生开学第一天就把我水杯打坏的家伙,军训的时候跑出去正翻墙时被教官逮了个正着,被讯问是不是出去卖烟喝酒上网吧了,结果憋红了脸拿出来背后藏着的粉红色兔子水杯。
拥有清纯的脸的孩子们哄笑一片,他指着我说。
“要给她的。”
身上瞬间聚焦的打量的眼神,仿佛自己被人扒光了衣服站在中间。
受到羡慕和期许的同时,也许那时我就该注意到了,那些藏在背面的刺,是常见的受伤者的保护色。
一些无心的,或与我无关亦或有关的事,伤害到一些人了。
从那以后一直和金硕珍混在一起,他不提的事情我也不会明说。
大家都觉得我们在一起了。
可什么时候大家觉得就是真实了呢?
为什么要大家觉得。
为什么不是我觉得。
积攒了一学期的作业u盘不见了,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拿走的。因为u盘一直在我实验室柜子的粉色储物箱里,除非有心,我一般下课都会直接放在固定的地点的。马虎从来不是我的性格。
请守卫处的大爷抽了几包烟几顿饭,花了我半个月的生活费,我拿到了机房的监控视频。
老师从来不会因为一点丢东西的小事而兴师动众,也不会让这种“风气”走漏一点风声。
所以我自己去做了,高清的影像一清二楚,拍到了那个人的脸,趁大爷不注意用手机偷拍了一张。
是余瑶。
老师眼里的品学兼优,同学认识里一直很低调的优秀者,有市级奖学金,长相中上干净可爱。
我有怀疑过她,因为她在背后盯着我的眼神总是会让我有一种灼热感。
像是要将我折裹入腹。
我把事情发给金硕珍,向他请求帮助。
那几天他很忙,在参加国家级的比赛,但接近了尾声,我只是想要向他请教一点处理的方式,或是安慰打气的话,让我有不做沉默者的一份勇气。
“在忙,等一下哦屿仙儿”
“真的吗?你看错了吧,余瑶不是这样的人啊”
反复输入,省略号,再删去。
我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话。
用怎样的语言去告诉一个人,你是错的,你看到的不是真的,颠覆你对另一个人的看法吧,因为我说的是真的。
贫乏的,充满说理的,或是单纯撒泼的话。
惜字如金的,长篇大论的,都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
最后我只是把照片发给他了。
第二天下课同学们都走的很早,赶着食堂和学弟学妹们抢饭。
余瑶习惯晚走,在教室里学习一阵子,这样又能赶上第二轮饭点,还可以多温习一点。
我很欣赏她对知识的贪婪,但这并不代表我认可她在某些事情上欲盖弥彰的野心。
“我的u盘可以还给我吗?”
教室里只有我们两个,走廊里也渐渐安静了。
余瑶继续答着题,过了两分钟,我伸出去的手没有收回来,就静静的看着。
“凭什么?”
她头也不抬的回答,语气还有些咬牙切齿。
我不懂她何来的底气,就像是我对她有过什么真实伤害一样。
我有吗?
“不要用皱着眉头的样子回答一切问题,那一套可能只对老师有用吧。”
“那是属于我的东西”
她紧紧攥着手里的笔,紧到我感觉那笔杆都要被折弯了,又松开。
“我丢到湖里了。”
不解,离开的路上我还是不解。
她有什么底气跟我对峙,又有什么理由和我歇斯底里。
难道错的人真的是我吗?
我没有心情去找那个u盘了,之前寻失的帖子也沉底了。晚上油条新消息,一个匿名号跟帖。
—提问:u盘找到了吗。
我思考了很久,无力的手指攥紧又松开。
—回复:被扔到湖里了。
第二天睡醒被消息淹没的那一刻我知道了余瑶歇斯底里的底气和缘由。
无数的被圈,被点。
我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点击播放录音,时常35秒。
“我知道凭什么,就凭我拿的是国家奖学金,你只是市级,就凭老师总是把三好学生和模范干部都给我一个人,但你什么都没有。”
声音平静,语气温吞。
当时于我是极力隐忍的怒气,经过处理多的是挑衅的尖峰相对。
“你是想听我说出这种话吗?”
“余瑶,如果你厌倦了对着不喜欢的人笑,讨厌被大家当成烂好人,那就自我一点。”
可是后面这几句没有人听到,也不会有人听到,知道的只有我们两个人。
这真是世上最荒诞的秘密了。
我该跟谁说? 怎么说?
这事上最不缺的就是我相信,最不缺的就是我认为。
所有带有主观色彩的论断,总是以荒诞的角色登场才会引人瞩目。
平淡无奇的叙述会死在枯燥的幕后。
“我听说吴屿曾经就有霸凌前科,还被抓进局子了…”
“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我听别人说的!句句实话。”
是句句实话,是那个人的话没错,是荒诞的,被认可的自我。
—断章取义,可怕极了。
简单几个字的动态,下面的谩骂声倒是达到了空前统一。
我索性不去看,也不去想。
把自己关在合租屋里去补之前的作业去了。
就连金硕珍的回电都没有接到。
直到合租屋的门被人敲响。
“小屿,楼下有人找你。”
久违拉开窗帘,原来已经天黑了。
从窗户看下去,金泰亨穿着有系好第二颗扣子的白衬衫,树影斜斜打着遮住大半个身子,稀碎头发下的眼睛却是格外的亮,像是天上月亮落了下去。
他把一个陌生的铁块放进我手心,凉凉的触感,我有些疑惑。
“是你的u盘,我修好了的。”
男生局促的错了搓手,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
“我相信你,要加油。”
打开看,应该是原本的芯片已经被泡坏了,焊接的电路仿佛让我看到了男生笨拙又小心的修补着一个坏掉的玩具。
在修补一个将快要破碎的人。
鬼使神差的,我踮起脚抱住了眼前这个在月光下仿佛坠落下凡间的男生,像是我的守护天使,可以这样讲。
我喜欢极了,月光清冷和他的香气。
一如第一次见面时因为不看路而撞到我时不经意钻入我鼻腔的味道。
干净,冷淡到像要消失。
我不想他消失。
我需要他。
前所未有的,如此需要一个人。
那时的我如此想着。
清茗_KIMO福利小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