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达事件过去好几天了。
松柏道馆的弟子们对百草和小小的态度好了很多,秀达也在师父面前正式向小小道歉,每次遇到秀达,他都立刻闪到旁边一声不吭。
范晓莹其实秀达偷袭你了对不对?你是心软,所以帮他撒谎对不对?
戚小小没有,他提醒我了,只是我反应迟钝而已。
师父从小告诉她,无论因为什么事,都不要撒谎。
范晓莹咦,那就古怪了哦……
范晓莹秀琴师姐。
秀琴师姐是秀达的姐姐,比她们大两岁,功夫练得很棒,在松柏道馆的弟子里面除了若白师兄就算她最出色了。
“嗯,你们在这里。”秀琴瞟了眼停下打扫的小小,说,“正在找你呢,你叫戚小小对吧?”
戚小小对,师姐你有什么事?
小小对她有印象,那天跪在秀达旁边哀求喻馆主的就是她。
“这几天麻烦你多辛苦一下,把练功场附近的地方全都打扫干净,要非常非常的干净,可以吗?”秀琴淡淡地说。
小小还没来得及说话,晓萤先喊起来了:
范晓莹秀琴师姐,小小是我的朋友,不是道馆的清洁工!她打扫卫生,帮道馆清洗衣服擦垫子什么的,都是因为她好心,不是说她必须干这些!
“哦?那是我弄错了?我以为她是用干一些杂活来换得住在道场里呢。”
范晓莹这是什么话!她是住在我家吃在我家,不是住在道馆,没有用到道馆……
“原来范叔和范婶不是住在道馆里啊,”秀琴淡淡笑了笑,“我以为范叔范婶在道馆里吃住都是不花钱的,都是用的道馆的房间和道馆的食物,原来是我搞错了。”
范晓莹你……你……
戚小小我会打扫干净的。
“每天打扫三次,要一尘不染。”秀琴用脚尖指了指,说,“像这条小路上的鹅卵石,也必须擦得干干净净,不能有丝毫污垢。练功场的草坪要修剪整齐,不能有一根杂草。练功厅的垫子在每次弟子们练完之后都要擦拭干净,不能偷懒只在早晨擦一次。”
戚小小嗯。
范晓莹拜托,秀琴师姐,我们是要上课的啊!一天三次,难道中午还要小小从学校跑回来扫地?!
“晨练之前,下午放学后和晚练之后,有问题吗?”
戚小小我知道了。
范晓莹秀琴师姐,是小小才使得师父没赶走秀达哎!你就算是不感激小小,也不用这么对她吧!
“感激?……”秀琴淡淡地打量小小,目光中有种说不出的意味,“戚小小,我并不是在刻意刁难你,只是师父吩咐下来的。其他的弟子们都要练功,没时间做这些清理工作,所以只好麻烦你了。”
范晓莹为什么师父突然要求这样打扫?
“一个星期以后,韩国的昌海道馆前来交流,这也算道馆挑战赛之前的热身,所以师父格外重视。”说完,秀琴不再理会她们,转身走远了。
范晓莹昌……昌海道馆……
小小也呆了呆,昌海道馆是……哪个道馆?
范晓莹我去问师父!!!天哪!昌海道馆!居然是昌海道馆要来了啊——!
小小用扫帚一下一下地打扫路面,努力想着昌海道馆是哪门子道馆,她咋没听说过。
她边想着边扫地,没有留意前面走过来的人影,直到将扫帚抡到那人的脚上,“砰”的一声,一堆书七零八落地从那人手中跌落到地面上。
戚小小对不起!对不起!
戚小小连声道歉,急忙蹲下去捡那些书,那些全是医学方面的书籍,每本都厚厚的。那人也蹲下来同她一起捡书。
喻初原不用说对不起,是我走路出神,没有看到你正在扫地。
果然是那个少年,他穿着浅蓝色的衬衣和褐色的长裤,笑容清朗。他接过她捡起来的书,整理好,准备离开时忽然目光落在她的额头。
喻初原跟我来。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个房间。她打量了下,屋里有一张窄窄的病床,就是上次她躺过的,病床前有输液架和一些简易的医疗用具。病床对面靠墙放着一张阔大的桌子,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医药箱、一次性的针管用品、消毒酒精等等。
这个大哥哥应该是医生吧。
喻初原在想什么?
初原放下手中的书本,挽起衬衣袖子,示意她坐到医药桌旁的椅子上,用酒精轻轻擦拭她额头的旧伤处。
戚小小没什么
还是像上次那样,酒精棉球擦拭在她的伤口上,凉凉的感觉像是一下子沁进她的心里去。
喻初原伤口的淤青还没有散开,往后每天擦两次这种药酒,用力揉,揉到发烫,应该两三天就会好了。
将一些药酒倒在手心,浓郁的药香瞬时在房间里弥散开,浓浓的,烈烈的,他用手指搓热药油,然后敷在她额角伤口上。用力地揉搓她的瘀伤,药油是温热的,他的掌心也是温热的。
喻初原好了。
戚小小谢谢你啊,大哥哥。
喻初原等一下。
初原失笑地说,看着她骤然停顿在门口,扭过头,清澈得耀眼的眼睛看得喻初原有些发怔。
喻初原带上药油。
他将重新盖好的药油递向她,见她的睫毛颤了颤,才伸出手接过去。她的手上有很多薄薄的茧,是他很少在与她同龄的孩子们身上见到的。
戚小小谢谢啊,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