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耷拉着脸回来，前脚刚到座位上坐好，后脚老师就进来了，还是大肚腩秃头发的班主任，惯例的开场白，“我就讲两句。”
“高二是高中学习最关键的时期，衔接高一和高三之间过渡的一年，高一你们还是新生，各个方面都还在磨合期，高二年级学业加重又面对文理分班。而且高考已经成为一个越来越清晰的目标摆在眼前，正是为了高三紧张忙碌的复习工作打下基础的最佳时段。高考的必备知识都是在高二打下基础的，因此高二的学习质量直接影响到高三的复习质量，也就直接影响到高考的成绩，其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你们明白了吗？”
“……”
“好的，明天班长把分科的名单交给我。”
班主任走后全场就都热烈的讨论开了，放学要大扫除，傅远从后门溜了，快到校门口的时候，后面有人拍拍他的肩膀，转过头，是同样翘掉大扫除的路薰。
路薰跟他不同班，在隔壁三班。
“你们班说了吗？你选文还是选理？”
“我啊？”傅远还认真想了想，“我不想背书，看的那么多字眼睛就花，可是数理化我也不会啊！”
路薰给他分析，“文科还能死记硬背，理科背再多也只能写个公式出来，你跟我选文科吧，说不定我们还能在一个班。”
路薰说的很有道理，但他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晚上回去傅远发消息问柏小川是选文还是选理，柏小川刚洗完澡出来，就听见手机一直在震，消息全是傅远发来的。一句“你选文还是选理”，剩下的全是“戳一戳”。
柏小川各科平均，不偏科，也没有什么突出的科目，但相比下还是选择理科比较保险，脑子活，应变能力快，也只体现在学习上。
柏小川回，“理科吧。你呢？”
结果等了一个晚上也没等到傅远再发来消息。
柏小川第二天来学校班长就过来要统计文理科人数，柏小川想了想昨晚收到的消息，最终落定选择了“文科”。
——“小川文理选什么呢？”
“理科吧。”
“我和傅远打算选文科，看来不能在一个班了。”
这消息是昨天再晚些时路薰发过来的，选文还是选理对他来说没太大差，但朋友只有傅远一个，要是分开了，感情就会变淡，他又要一个人了。
开学的第二周，文理班分好了。文科六个班，理科四个班，分班名单张贴在高中楼底下的公告栏上，柏小川挤着人群进入，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名字。
文科高二（1）班柏小川
路薰和他一个班，名字就在他下面的下面。一直搜索傅远的名字，文科六个班三百多号人的名字依次看过去，硬是没找到。
柏小川倒着又看了一遍，还是没有。
身后传来一句熟悉的骂人声，“操，柏小川你他妈不是选理科的吗？”
柏小川在隔壁栏的第一个就看到傅远的名字。
理科高二（7）班傅远
隔得也不远，也就两层楼的距离。
电风扇在头顶“呼呼”的转，柏小川低着头写作业，发丝被吹得有些乱，路薰坐在他旁边，把作业本推到他面前，“小川，这题选什么？”
柏小川看了眼题目，“你会背等差数列，等比数列的公式吗？”
路薰摇摇头又点点头，柏小川又说，“那你试试用错位相减求和法来做。”
路薰以为柏小川会直接告诉他答案，结果还是要他自己想，怎么跟傅远说的不一样啊？
路薰把作业一推，靠着椅背，“为什么选文科还要做数学作业，真烦。”
“高考数学是文理都要考的，文科数学已经简单很多了，你再看看有哪里不会的圈起来，我再跟你讲。”
路薰只好又重新开始做题，每一题的序号上都画上一个圈。
一天的课总算熬过去了，傅远就等着铃响下课了，谁知道班主任又进来，要求全班性的换座位。
傅远脚翘在前桌的椅子上，听到这消息往前蹬了一下，前桌差点没摔下去。
“傅远，我说了别把脚翘在我椅子上。”
傅远充耳不闻，换座位他就不乐意了，换到他不喜欢的人连学都不想来上。
班长他就不喜欢，仗着自己职位大拽得跟什么似的；还有课代表，老催他交作业；第一排第三个那个大胖子，吃的又多话又多，想用馒头堵住他的嘴；前桌他也不喜欢，之前柏小川坐他前面，脚翘的都顶到他屁股了也不会听他抱怨一声。
以前傅远稍稍抬头，就能看到前桌柏小川雪白的脖颈，黑色的碎发，现在的前桌只有能反出光的大光头，也不会帮他抄作业，还不会带东西给他吃，选小跟班还是柏小川比较好。
合着这个班就没有他喜欢的人。
傅远直接举手说，“老师，我要换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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