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羽楼——
“几时了?”床榻上传来虚弱的声音。
“夜下了。雪也停了。”一旁坐着的年轻妇人道。
“大哥可回来了?”
“还没有,栖燕阁的许主夫人已经打发了院里的所有男丁去后山寻了,怕你担心,我把咱院子里的阿楠,阿杨也打发了去寻。”年轻的妇人起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又走回床榻边。
“是啊,我是不放心。大哥实在是。。。唉。。。”二公子叹气道。
“喝口茶,再睡会儿,你这头疼症不宜烦忧。”鹊羽楼的主夫人,二公子的正室,周知耘说道。
二公子,缓缓的喝了口茶,深呼了口气,慢慢的又躺好了。周主夫人帮二公子掖好被子,就又坐回了凳子上,靠着床栏杆,小憩。
周主夫人刚睡着,屋外传来了声音。她忽的醒了过来,扶了扶发髻,向着内堂帘子后面的丫鬟道:“外面怎么了?”
丫鬟拿着蒲扇掀开帘子道:“奴婢不知,这且去瞅瞅。”
片刻,丫鬟从外堂走了进来,隔着帘子道:“太夫人来了,说是要瞧瞧咱二公子的头疼病好些了没。”
“嗯,和太夫人说了咱们二爷睡了么。”
“说了,太夫人不肯,说是要瞧上一眼才肯走,不然不放心。所以崔妈妈和门外的张妈妈争了几句,主夫人要是懒得瞧了,奴婢这便亲自去请了离开。”
“慢着,虽说太夫人平日里与我们并无太多牵扯,可毕竟是这家里的长辈,烟儿,你且请了他们去客堂,我随后便到。”周主夫人站了起来。
烟儿行了礼:“那奴婢这就去。”
周主夫人轻声轻步的走到外堂,看着拿着蒲扇煮药的两个丫鬟道:“灿儿你去里面伺候着,焕儿你继续盯着药罐子,切不可贪睡,药不可糊了。”
灿儿起身:“主夫人,奴婢陪您去吧?”
“有烟儿就行了,你们切都盯紧了,莫要二爷醒了渴了没人伺候。”
“是!”灿儿,焕儿行礼应道。
鹊羽楼客堂——
“主夫人您来了。”张妈妈焦急道。
“嗯。”
“都怪老奴没拦住,让您照顾二公子还得分神来与太夫人回话。”张妈妈歉疚的低首说道。
“不妨事。嬷嬷去小厨房弄些果子来吧。”
“是,老奴这就去。”
见张妈妈走了,周主夫人掀开帘子,走进了客堂。
“儿媳来迟,母亲见谅”,周主夫人站定,朝着正座上的太夫人行了礼,“母亲这么晚了还来看二爷,真是劳累您了。”
“劳累不劳累的真是见怪了。你且坐下吧。”太夫人笑了笑说道。
周主夫人笑了笑应声便坐下了。
“晌午听说二爷晕了过去,叫了大夫来瞧,如今可醒了?”太夫人喝了口茶说道。
“老毛病了,大夫来瞧不过是走个过场,图个心安,开了几服药,继续吃了便是。晚饭时刻醒了来,吃了饭服了药便又歇下了,夜下又醒了来,口渴吃了几口茶,才下又睡了。头疼缓了许多,没见着疼的厉害了。”
太夫人放下茶盏,道:“咱们二爷是个虚弱的主,切不可动气扰神。”
“母亲说的是,儿媳自是万般注意。”
“大爷那边不知寻到了没,方才听你院子的张妈妈说你派了人手一并去寻人了,我这才放下了心。”
“是,让母亲惦念了。”
“也不妨事的,我这人老了,院子里也没个青壮些的,都是些老骨头了,雪天路滑,生怕去了摔了再填是非,幸得有你们院子的人去相助,才免我忧心。”
周主夫人喝了口茶,没说话,只得不出声继续听着。
“行了,听了二爷好多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该回去歇歇了。”说着,太夫人起身,一旁的崔妈妈紧忙搀扶。
“是,那您慢走,崔妈妈仔细着脚下,切莫让母亲滑了。”周主夫人行了礼,说道。
太夫人轻轻拍了拍周主夫人的手,掀了帘子,走出了客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