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离开了

爱情也消失了

留下来了

一些什么？

“签约模特？”林诺依意外地看着对面红衣妖艳的沈百草，和意外地跟沈百草一起出现的韩若晨，有些想不明白目前的状况，就因为上次拍了那一辑照片，现在人家的艺术总监来找自己做杂志的签约模特？

“是的，我相信我的眼光。”韩若晨自信满满地直视林诺依的目光，伸出秀气的右手，将一份合约的样本推到林诺依的眼前。只是抽出打工的午后来和他们碰面的林诺依身上套着件浅色的T恤，说不出的清爽，一颦一笑，一个疑惑的皱眉，都让韩若晨移不开眼。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身边的沈百草太扎眼。

“可是对不起呢，韩先生——”

“你可以叫我若晨。”韩若晨直接无视掉沈百草对林诺依继续露出温柔的微笑，也不管自己这么热情会不会把人家吓倒。实在是忍不住吧，见到一个人以后，从心底里想要微笑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美好。

“呃——若晨君，我没有要当模特的打算。”林诺依有些意外却没有异议地改了称呼，却连打也没有将合约打开，浅浅微笑着，又轻轻地将文件推回了韩若晨的面前。

“MO？”沈百草把眼睛瞪成了黑猫警长，胸有成竹的韩若晨明显也有些挂不住脸。

“为什么？”

“我只是打打零工还行，我想当的是演员啊，不是模特。”

“可是当模特可以给你积攒人气啊，然后可以签约Angel，和我一家公司哦，依依，你这样很快可以红，很快就能实现你的演员梦啊！”为什么拒绝呢？傻丫头！不知道这是我用尽心机为你铺好的路么？在我走不下去的时候一直在身边鼓励的你，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努力么？和我一起，我会用尽全力把你推到顶点啊，傻丫头，你在拒绝什么？

韩若晨有些诧异地看着失态的沈百草，认识沈百草并不算短的时间，一直不对盘的两人，却自信都把对方了解得很透彻。也因此，这样的沈百草让韩若晨觉得有些陌生，那个天性凉薄的，那个没心没肺的沈百草，这是你么？沈百草？不过，现在好像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是啊，诺依，百草说你想当的是演员，这个在你签约后，视乎你的人气，公司是会给你制订相关的发展计划的，当然也会考虑你自己的意思。而且还有我啊，我很欣赏诺依你的，我想我们可以做朋友的。”韩若晨尽量用友好平等的语气向林诺依暗示他面前的合约预示的是怎样的一条康庄大道，暗示他韩若晨一定会对她负责到底，尽量抓住机会表达自己的友好和善意。沈百草何尝见过这样的韩若晨？

“可是——”林诺依苦恼地挠挠头，皱皱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了对面两双魅惑美艳的眼睛里散放的期待万丈的光芒，“我似乎比较排斥模特这个工作。拍拍照也许能接受，专业的模特，我——”

“可是，林诺依，你要想清楚，这是个别人求也求不到的机会。”韩若晨脑中闪过些什么，猝不及防地陡然冷下了神色，“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了，是要不回来的，你明白么？林诺依。”敏锐察觉到韩若晨心性变化的沈百草不由得为林诺依捏一把汗，皱起了眉头，只有林诺依犹自自在地抿一口咖啡，良善地微笑，“百草，韩先——呃，若晨，我明白的。你们都是为我好。我不是要出名啊，我只是要当个好演员而已。你们明白吗？就是那种，那种跑龙套演尸体也演得纹丝不动的好演员哦！”

换言之，是林诺依乐于跑龙套？

……

“依依，我不是想追名逐利，我只是享受演戏的感觉。我只是想要当个好演员呢，你明白吗？就是那种跑龙套演尸体也演得纹丝不动的好演员哦！”清秀的少年在温暖的午后，把头枕在林诺依的膝上，一脸憧憬，一脸理想。最后，少年却怎么也不能甘于跑龙套。

不欢而散的一场下午茶。

是我错了么？以为这样对你好，却连你想要什么也不知道。是我错了么？想用这样的方法靠近你，却发现你身前有一堵透明的墙。

我只是享受演戏的感觉，我只想当个优秀的演员，就是那种跑龙套演尸体也演得纹丝不动的好演员。这样的执念你们明白吗？你们不明白，我也不明白。谁应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