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漫天,水滴阴寒。
小小的屋子里没有一点光亮,屋里什么装饰,家具都没有,却有一个大大的占了半个屋子的笼子,不是那种好看的装饰笼。
就是实实在在的笼子。
装野兽的那种。
但它同时也比别的笼子精致的多,四面的栅栏柱子外面都包裹了一层玻璃胶,看着透亮透亮的,在黑暗无光的环境下闪着狭小的光芒,不同角度的玻璃胶相互折射,一道道状似光线的东西打在关在笼子里的女人身上。
她衣服不算整齐的穿在身上,但同样也不肮脏,只是有三两已经硬了的饭粒褐色的油污和几点看起来已经干涸了好几天却仍然没有消去印记的暗影。
不看这些,她身上没有被殴打的痕迹,没有被虐待的痕迹,甚至穿的整整齐齐。
但她不一样了,她蜷缩在笼子的拐角处,头紧紧的埋在自己怀里,不敢看四周围起的栏杆上的变形的自己。
眼窝凹陷,脸色苍白,嘴唇干的起皮,头发湿哒哒的,手背上都是针眼子,地上有空空如也的药瓶,指甲断了不少,依稀可以看见上面的血迹,这算是她身上唯一的伤口,却是她自己弄得。
即便这样,郑秀晶依旧双手紧紧的抓着四周的栏杆,手机划过的声音咯吱咯吱的,听起来就让人起鸡皮疙瘩。
“咔嗒——”
门开了。
这是一周一来,郑秀晶听过最动听的声音。
她抬头看着门外,眼里都是乖巧懂事,怯生生的看着门外,眼中……是期待。
边伯贤站在背光的地方,靠在门上,小小的光柱打进房里,像是希望打进郑秀晶的心里。
这周来,除了一开始给她送饭的几个医护人员,带着口罩,把吃的放下就出去了,不理睬她,就像没她这个人一样。
起初,这些饭菜还有筷子,但她硬气不肯吃,只有饿急了才会潦草扒两口。
渐渐的筷子变成了勺子。
后来,除了一个烧饼大的盘子再无其他。
最后两天,只有定时抽打的营养液,让她维持生命体征。
作为一个出色的警员来说,她知道,边伯贤这是想要她丧失人心,变成他的宠物,没有灵魂,只会讨好他的那种。
但她莫大的求生欲让她避无可避。
那些医护人员多半带着口罩,所以这么看来,边伯贤算是郑秀晶这么多天来看到的唯一一个人。
但边伯贤就是不想顺了郑秀晶的意,毕竟,他可不是来为这个想要杀他的女人找快活的。
他来,只是为了疏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再对苏城这么感兴趣,也为这么多天的自己找个痛快。
所以他没有给郑秀晶输营养液,而是用长而窄的盘子端了慢慢一盆的白米饭,没开门,顺着笼子间的夹缝放在笼子里,没开口,走出了屋子。
“咔嗒——”
门关上。
郑秀晶像是放弃了所有的骄傲,双膝快速的挪动,十指穿过笼子,啊啊的尖叫着,面目狰狞。
没人回应。
眼眸里的光突然灭了,屋子又是一片漆黑。
过了一会,屋子里突然传来滋滋的声音,郑秀晶很快反应过来,朝声源处看过去。
人在恐惧害怕和黑暗中,往往五觉放大,何况是一名训练有素的警员。
然后是一束强光,郑秀晶没管,渴望的看着灯光的来源。
是她被关在这起就一直有的一个监控,上面有一个光源,从她到这的第一天就观察清楚了,可是这么多天了,这台机子从来没动过,包括前两天她企图逃走的时候,都没有。
但今天,她有莫大的直觉,监控的那头,有人,是刚才那个男人!
她眼里闪过高兴,人性里最后的良知好像被抹去,只剩下臣服。
他是如此的俊郎,眼神皎洁,慵懒,不羁。
他是如此的警觉,行为快速,敏捷,狠厉。
他惊为天人,郑秀晶这么想。
她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然后她低头,像某个祈求宠爱的动物一样,吃着面前的食物,朝着镜头摆出自己认为最好看的笑容。
然后,她听见了——
门打开的声音——
是光照进来的声音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