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视野中,两列身着六中校服的学生神情凝重地走进操场。其中为首的有两人,一人端着一把靠背椅子,另一人拿着一杯冒着白汽的温水。
约摸这些人站好之后十分钟,又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他染着一头红色的头发,戴着一个引有银色字母“F”字样的黑色口罩,只穿了校服外套,在寂静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
看见此人到来,那个端着椅子的人放下了椅子,微微活动了一下早已麻木的手臂,又背了过去。拿着温水的那位则又重新用开水调配起来。
红发少年理所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随意翻看起了身旁之人递给他的文件。
未知“范少,22摄氏度的水。”
另外一人弯腰,一手撑杯底,一手护杯,小心翼翼地将杯子如贡品似的递给了范丞丞。
水晶杯透过阳光折射出的光芒,懒懒散散地在绿茵场上投出一片片亮斑。
而座上的人发丝微垂,眼睛快速地浏览着手中的文件。
听到另一人的话,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
如果单不白可以,她甚至想冲过去伪装成两人中的一个,这样就可以看到范丞丞日常的文件和与他人的交往记录了,也就意味着可以顺利完成任务。
只是可惜,她只能这样在修剪整齐,生长繁密的绿叶之间,观察着任务对象的一举一动。
突然,从操场的另一边,出现了三个人。
两个人从背后制住中间一人,而那个中间的人似乎还卖乖地讨着饶。
张不赔。
单不白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不过他不是不被范丞丞在意吗?
未知“跪下!”
张不赔被压到范丞丞面前,身后两人跟他行了个礼后,看见张不赔还是一副被吓破了魂儿似的,嚣张地喊道。
“扑通”一声,张不赔的双膝再也只撑不住,与假草来了个亲密接触。
张不赔“我我我我……”
未知“你怎样?”
张不赔“我我我,我该死,不应该打着您的旗号去,去做伤天害理的事。对,对,对,我该死我该死!”
语罢,竟开始自己掌掴自己。
啪啪啪啪啪啪……
这声音让隔了一小段距离的单不白听着,都有些刺耳。
虽然砚会刑罚残酷,但大多是一击毙命,很少有故意践踏尊严的处罚。
况且单不白身为砚会少主,很少亲自动手,又怎么可能有闲情逸致去处罚室观摩呢?
听着耳边的掌掴声,那唯一坐着的人已经把22度的水喝完了,又点了一根烟来。
一口,两口,三口……
淡淡的烟圈把范丞丞的脸模糊了,单不白甚至有些看不清眼中的人。
她可是砚会中五识顶级的存在,也正因如此,才听得到他们交谈的内容。
可为何看不透烟中的范丞丞呢?她不明白,但是不经意的勾唇一笑,她对这种有难度的任务最感兴趣了。
在单不白走神的刹那间,一道视线从烟中露出,瞥了一眼灌木丛中的一道深色缝隙。
却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似的收了回去。
范丞丞“好了。”
范丞丞站了起来,明显不愿再留。径直走向了校门外。而那些原本跟在他后面的人,自然也走了。
张不赔一个人由跪到坐,在操场上待了一会儿,最后一脸愤恨地骂骂咧咧离开了。
见没有什么好戏,单不白失望的叹了一口气。从灌木丛内侧走到了操场边缘,融入了人流,往男生宿舍走去。
而教学楼五楼的走廊上,一个人影正透过玻璃窗,看着这一幕。
他没有动作的原因,当然是--有更多的机会接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