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贺文(?)
鬼魂paro应个景
大概是前文《我寄人间雪满头》的双向姐妹篇
依然孟婆视角,私设如山,ooc预警
时间线较早
逻辑混乱文笔可怕请见谅
以下正文
——来自清明节的分割线
我初见他时适逢燕子来时,梨花落后,细雨与微风缠绵悱恻。半城游子寻春,半城行客断魂,平添了三分清薄如水的惆怅。
清明时节的杏花雨自是沾衣不湿,我却仍撑着油纸伞,半提起天水碧的襦裙绸纱一角,款款走在江南的雨巷。郁郁的青苔生在滴水檐上,墙角探出的桃花像是水墨画卷上的一抹朱砂艳色,妖娆地撞入游者眼眸。
愈走入愈不见人,牵了黄牛的牧童也不见,担卖杏花的美人也不见,寂静的深巷里,能听见雨落在伞骨上泠泠的声响,像是竖吹的长萧,像是横拂的流筝。
巷口处是个破败的寺庙,无香火,无僧人,无善男信女,无神鸦社鼓。
只有阵阵冷寂的阴气扑面而来,顺着脊骨攀缘而上的寒意令我不自觉地放慢了步子。
门口守着身着如云白衣的少年,端视前方,眉眼清和带笑,容似璞玉。
倒确是,姑苏蓝氏做派。
可他们却看不见我,任是如何慧眼明目也看不见我,想到这里,心中竟多了几分笑意。
今日我要会的这位,可与姑苏蓝氏渊源颇深呢。
鬼魂所视自与凡间之人相去甚远。
他们能看见的只是早已蒙了尘的观音像,而我所见却是观音像下似是新出土的腐旧棺木。
以及棺木上背对我坐着的那人。
他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后,金星雪浪的华贵锦衣早已给鲜血染透,一只袖管空荡荡的,还往下一滴一滴落着血,胸口处有一个被利刃洞穿的伤口,外衣黏连着溃烂的皮肤,愈发显得血肉模糊。
我听见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二哥是你吗?是二哥来接我了吗?”他的声音脆弱得像是风中颤抖的梨花,压抑着抽泣,反而更多了三分欲说还休的可怜。
他不敢回头,只是一遍遍地问着,是二哥接来接我了吗?
我忽然便不想出声了,权当赐他一场不必醒的美梦。
良久,他忽然转过了头,凄然地冲我笑:“我就知道不是二哥。”
我无言。
他从棺材上跳下来,轻盈地像一只蝴蝶,身上那些不忍卒观的伤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不多时,站在我眼前的已是当年那个身份尊贵言笑晏晏的华袍仙督了。
他带着狐狸一般的微笑看着我,语气轻快地像是在讨论身在之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二哥不会再回来找我啦。”他顿了一下,“那,你应该是来打碎我的魂魄的吧。”
他比我想得还要聪明些,玲珑通透得如同明净琉璃,竟让我有些迟疑了。
他见我不出声,又笑了笑。
然后好言好气地恳求道:“姐姐,我料你定是个慈善之人,可否允许我这个罪大恶极之徒在完成最后一个愿望?”
我心口蓦地一软,又听见他小声对我说:“我马上就要魂飞魄散了,我就是还想再见我二哥一眼。”
鬼使神差地,我竟这样默许了。
他的魂魄快要碎散了,不能独自远行,我用一点法术替他维持着,牵着他走向云深不知处。
他像是一个乖巧的风筝,任由我牵着,一路上观望着他阔别已久的人间风月,眼中带着几分好奇几分凄然。
他问我,今日又逢清明时节了吧?
然后晕开了眉眼间的温柔笑意,娓娓地告诉我:“我入棺之前的那个清明节还是同二哥一起的呢。是不合礼数啊,可我除了他也没有别的亲友了。金家的祭祖我就象征性地去看看,看一看就偷偷跑掉啦。那上面祭的人还有是我亲手害死的呢,我也不太敢看他们,我看他们都像是带着怨气呢。我是恶人,可再罪大恶极之人却也会害怕的。
二哥就在杏花下等着我。我就看着他朝我笑,款款温柔地朝我笑,像个出尘的谪仙似的。我心里就有了浅浅的欢喜,然后就更害怕了。二哥是照世如玉的仙人啊,可我是淤泥中的蚍蜉,为了贪欲不择手段,连自己的灵魂都可以出卖。我这样的人啊,本就我不该和他牵扯在一起的。
可我忍不住啊,你感受过吗,就像是寒冷的长夜里忽然遇见的一束光,纵使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也甘之如饴。我不舍得离开啊,可我的好二哥,他还不知道他的义弟对他有这般龌龊心思呢。”
他的声音忽然轻飘了起来,像是无根的浮萍。
“我这一生过得这样狼狈不堪,有一点温暖却都想牢牢抓住。”他顿了顿,“可命里不归我有的,我抓不住啊。”
云深不知处的高轩在清明的烟雨中多了几分温婉和煦,青山玲珑如簪,绿水逶迤如带,尘世天地之外,白烟蒸腾如霞,似有故人归来。
他一路上与我说了很多,从轩庭中走入内院,长长短短百步石阶,他似乎都有不愿割舍的记忆。
“那棵白梨树,我二哥平日里与我煮茶对弈时就坐在梨树下,风拂过时梨花落了他一身,我便总是担心他要化成漫天的落花离我而去了。”
“他教我弹清心音时就坐在那处轩窗前,就那么握着我的手,一点一点地教我,我抬眼就能看见他温柔的眉眼,离我那样近,似乎转头便能碰上他的唇,我是用了毕生的定力才勉强稳住心神。可他当我不是外人,我却终究用他的信任做了恶。”
“那时我与他邀月共饮,我喝酒,他便以茶相伴,以几两荷风为佐,满上一杯明月光,便能漫谈彻夜,在每个有流萤飞过矮木丛的夜晚,我若是喝醉了,赖在他怀里不起,他就会拥着我,摸我的头发,娓娓地和我说那些他小时候听来的故事,陪我数天上的牛郎织女星。”
“我那时开玩笑对他说,等我死了你每年清明去祭一祭我,捎一朵金星雪浪寄予我这黄泉枯骨吧,我把它簪在鬓上,就像是二哥牵着我的衣袖一般,纵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不是孤身一人了。”
他携起墙根处的一朵未开的金星雪浪,冲我一笑:“你看,二哥他还记着呢。”他怀中的金星雪浪尚且未吐芳蕊,却已透露出盛放时的倾城娇妍,显然被精心侍弄过。
内室中隐约传来的箫声翩然入耳,却透着凄冷寂寥,似有所思所念此生不见。
我知,这便是他所寻之人了。
此人清煦温雅,白衣若仙,阖眼吹着长萧,一行清泪顺着脸庞低落在书卷之上。
被泪水晕开的典籍似乎是一封旧信,封已泛黄,清晰地却是左下角朱砂所写的那个“瑶”。
方才还笑容潋滟的锦衣仙督,如今痴痴地跪坐于吹箫人身侧,伸出手想要抚平他微蹙的眉目,想拭去他面颊上的泪痕,想给他一个拥抱。
可魂体近乎透明,他什么也做不了。
不会被看见,也不能再抱抱心爱之人。
夹着杏花微雨的晚风拂过庭前春枝柳叶,他和他的二哥相依而坐,就像是每一个故事发生前的傍晚那样,静守着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他们近在咫尺,却是阴阳两隔,对面不识。
他长久恋慕地注视着他谪仙般的爱人,最终还是微笑着起身,微笑着对我说。
“我意已平。”我于这人世的最后眷恋,都已化成了清明的烟霞,消散在姑苏暮色中。
他的身体开始化成一片一片的落花,斑驳飞扬。我看见他转头最后看向深眷之人,一滴泪水从腮侧落下,我看见他彻底卸下了伪装,那双如水般晶亮的眼眸中执念和遗恨似已消失,只剩下近乎悲恸的恋慕,我听见他的声音像是被风吹散的扶桑,零落在傍晚已黯淡的夕阳之中。
他说,我心悦你啊,泽芜君。
是泽芜君不是蓝曦臣,也不是他的二哥,从此以后,这世间极恶的敛芳尊便从此灰飞烟灭。而泽芜君还是泽芜君,如皎皎明珠的泽芜君,本就不该与他这等淤泥之中的人有任何瓜葛。
往昔如何不必回首,前程之路愿你与我再无牵扯,独自安好。
他的身影逐渐弥散消亡,落花被晚风吹散了满院,像是残破的灵魂未渡奈何桥便消散在山野中。
一切重归平静,就如如同波澜未曾生。
清明的雨,已慢慢停住了。
云销雨霁时,窗前端坐的白袍公子忽然起身,仿佛感知到了什么,向窗外眺望,怅然若失。
在等你的阿瑶回家吗?
只可惜,千帆过尽,不见归人,徒望见寒江之上,斜晖脉脉,青水悠悠。
我恍然看见泽芜君的屋中挂着一幅画,画上工笔精细描绘的正是盛开时的金星雪浪。
金星雪浪,一世敛芳。
原来这清风明月的公子一直祭奠着他的阿瑶。
时过境迁,当我再逢泽芜君时,便是故事的另一副模样了。
这个素来循规蹈矩的温雅之人做出了一个近乎疯狂的决定,用自己的生生世世来换得阿瑶的魂魄再聚余生安康。
晨曦的微光中,当那个眉间点血衣上牡丹的伶俐公子噙着笑向我走来时,我忽然感到命运的红丝线已悄然断落,再难相续。
“这位姐姐,我们似乎在哪见过。”
也好,他终究是前尘尽忘。
那年清明的雨似乎又一次淅淅沥沥的落下,满天烟雨迷蒙,让人看不见前路几何。似是故人归,却又似是梦一场。
我清晰地看见他的鬓边簪着一朵未开的金星雪浪。
可惜一片清歌,都赋予黄昏。
【完】
巧思来自一个忘羡的条漫,题目叫喜鹊,我对主cp反而感触不深,只是漫画内容实在戳心,真正让我难受的是蓝忘机问蓝曦臣如果你有心悦之人你会怎么做,蓝曦臣回答说无论如何,不要让自己后悔才好。
可是蓝曦臣啊,你真的没有让自己后悔吗?
ps:我真的是个超级凉的写手啊
垃圾文笔北极圈女孩
果然是个凄凄惨惨没人爱的小可怜
pps:我也不知道清明节为什么还有贺文,更何况这篇文和清明节关系似乎也不大
我真的是一个写不好刀子的人,感觉把别人每个穴位都戳了,就是没戳到泪点
ppps:最近更文相当不规律,不定期加更掉落
我生日可能要撒一把小日常的大糖
会是同人
cp待定,大概率曦瑶【毕竟是白月光朱砂痣】,也有可能出现朝俞长顾舟渡巍澜【最近看默读脑补疯掉,但是害怕人物把握不准一直没敢写der】
cp都是神仙cp,可我是垃圾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