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将至,皇宫里一片辞旧迎新的景象。
豆蔻小姐,马上要过年了,你怎么看起来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啊。
花蝶舞是吗?有那么明显?
豆蔻听说,今年回鹘使团进京特别带了一位能歌善舞的东阳公主,小姐是怕她抢了您的风头。
花蝶舞(白眼)叵测!
豆蔻那一定是怕她抢您的皇上喽!
花蝶舞笑话,他们要是两情相悦,那我便成全就是,哪里来的抢不抢!
豆蔻可是皇上不是答应过你此生只娶你一人的嘛!
花蝶舞是啊,他是曾经说过。
豆蔻那您还担心什么?
花蝶舞我不担心光叔,只是…(面露忧色)人在其位,许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豆蔻您是说…(突然止住话语,俯身行礼)见过太和公主。
你带着一丝讶异回头望去,果然是当今皇上的姐姐,太和公主驾临,忙起身相迎。
太和公主(匆忙走进,双目含泪的拉起你的手)
花蝶舞姐姐这是怎么了?
太和公主(焦急)蝶舞,我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
花蝶舞别着急,(安慰)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太和公主太尉李德玉遭奸人陷害含冤入狱,如今危在旦夕,李太尉他曾经救过我,大恩未报,我不能坐视不管。
花蝶舞(暗自沉思,这太和公主命途坎坷,曾外嫁四任回鹘可汗,不知过了多少心酸日子,后幸得李德玉设计相救方才迎回朝中,也难怪公主一直记挂着他。)
花蝶舞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吗?
太和公主(垂泪)是的,李德玉以前效忠武宗,皇弟本来就不待见他,这次又遇上宦官马元贽故意陷害,只怕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无能为力。
花蝶舞怎么会……
太和公主(俯身欲跪,泪眼连连)蝶舞,我知道皇上一直最相信你,现在只有你能劝住他了,姐姐求求你,救救李太尉好吗?
花蝶舞赶忙扶住她,沉思,记得以前书上说晚唐的节点就在李德玉失势,何况…这太和公主也实在可怜,一番深情让人想不帮都难…)
花蝶舞(干脆)好,我尽力就是。
太和公主真的?你……答应了?
花蝶舞(笑)李德玉本来就是德才兼备之人,就算是为了光叔的天下,我也该去劝劝他。
太和公主(感激涕零)
你远远看去,光叔正伏在案台上批阅奏折。冰蓝色的长袍让他看起来仿佛泡在了冰泉中,多了种冷肃的气质。
花蝶舞光叔,还在看奏章?
光王(抬头见是你,露出微笑,顿时兵全变成了温泉)蝶舞,你来看我?
花蝶舞(笑)是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光王(将你搂在身边坐下)其实我也是。
花蝶舞怎么气氛突然暧昧起来了……
你想起此来的目的,掐了掐自己。
光王(惊讶)怎么,这样不好吗?
花蝶舞(苦笑)皇上,我今日前来是有事要跟你商议。
光王(听你称呼他皇上,皱眉松开你)你说吧。
花蝶舞(斟酌片刻)李德玉一事…我希望你能重新考虑一下。
光王(皱眉)怎么好好的说起他来了。
花蝶舞李德玉虽然同之前的颖王相交不浅,但毕竟他现在要辅佐的人是你…论才学……
光王(打断)好了,不说他了。
光王(面露失望之色)我原以为你今日来找我,是为回鹘公主一事。
花蝶舞回鹘公主?听说也是位能歌善舞的貌美女子。
光王不错,(目光深邃)回鹘那边有意献上公主联姻,不知你怎么看?
花蝶舞我?(黯然)事关两国邦交,自然是由你来决定。
光王(看着你忽然低落的样子,眼底略过一丝笑意)不错。我已经传令下去了,让你在除夕夜宴上众臣面前与公主共舞一曲。
花蝶舞(惊讶)你的意思是让我和她斗舞?
光王(笑)公主若是在群臣面前落败,他们自然也没有理由逼我娶她。
花蝶舞他们?
光王宦官马元贽为首的一群人。(沉下脸)他们自诩拥立有功,近来胆子也是愈发大了,竟敢连我的家事也要插手。
花蝶舞(疑惑)既然你不愿意,为何……
光王蝶舞,你要知道,人在其位,很多事情都有些身不由己。
花蝶舞我明白,(犹疑)可是……你就这么相信我能赢。
光王(恢复微笑)当然,若论起才艺自然没有人比得过你。
花蝶舞(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那李德玉……
光王(摆手)我自有打算。
花蝶舞好吧…那我先走了。
光王(突然叫住你)等等!
花蝶舞(回头)怎么?
光王(突然从背后抱住你)以后私下里不许在叫皇上了。
花蝶舞(害羞)哦!
光王(笑)我今天不想批阅奏折了,不如你今夜就留在紫宸殿吧。
花蝶舞可是…我让豆蔻备了夜宵回去吃……
光王好,(一把横抱起你)我突然也想吃夜宵了呢,不如我陪你一起。
花蝶舞……
光王一路抱着你回到了飞花殿,一夜良宵。
除夕,白官云集,各家女眷都聚在一起讨论着接下来你和回鹘公主的斗舞。
光王众位爱卿,今夜除夕,按照惯例应当大赦天下,与民同庆。
马元贽皇上英明。那就照旧例,除谋反、欺君及其他钦犯国犯外,轻者一律赦免其罪,重者从轻处罚,如何?
光王重爱卿以为如何?
有马元贽带头,大部分官员都跟着称“是”。
花蝶舞(奇怪?这马元贽居然不反对大赦?)
你正想着,突然见太和公主朝你用力的摇一摇头,你一时不解。
宫女启禀皇上,司乐坊舞女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光王(点头)既以准备就绪,那便开始吧。
随着一声令下,回鹘公主缓缓登台,只见她在众舞女中愈发显得身姿曼妙,一.段轻歌曼舞,引得台下赞叹连连。
马元贽(拍手)好!公主不愧有传闻中能歌善舞之名,今日一见,果真是才艺双全。
花蝶舞(看了光叔一眼,正好碰到了他注视你的目光,深呼吸一口)看来轮到我上场了。
你在一旁不待她一曲舞毕,也和着曲调,缓缓舞动起来,众人见你出场,纷纷把目光投向你。
花蝶舞(这可是事关国家颜面,还有我和光叔的幸福,拼了!)
你愈发的投入其中,舞步渐渐朝着公主身侧行去,一时间二人共舞,画面更加美轮美奂,人们纷纷侧目于你们二人,一时也没有人注意到,光叔朝奏乐的女官使了个眼色,半晌之后。
花蝶舞(唉?这一曲应该就到这里为止,这么音乐还没有停下来?)
你狐疑的看了回鹘公主一眼,发现她也是满脸不解。
花蝶舞(算了,跳舞的人最忌讳在乐声止住之前停下脚步了,我还是继续吧。)
脑海中曾经学过的舞步已经跳完了,你索性闭上眼睛随性发挥,和着音乐自由的舞动起来。终于乐声停止,只见回鹘公主正满脸不可思议的盯着你。
花蝶舞(怎么了?大家都看着我干嘛?)
过了半晌。
光王(站起身,微笑着看着你)不愧是我大唐第一舞姬,蝶舞,你果然不让我失望。
太和公主皇后此舞,不仅合乎音律之美,更加多了自己的创作和发挥,推陈出新,果真厉害。
光王(转而看向回鹘公主,微笑)公主所舞自然也美,另朕刮目相看。
花蝶舞(趁机留下台)豆蔻,这是怎么回事?
豆蔻(小声耳语)小姐,你刚才没看见?那回鹘公主舞到后面不知为何忽然一时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待反应过来时却也只是重复前面的舞步,跟您比差远啦。
花蝶舞(一定是突然加长音乐导致的。)
你想着,看了光叔一眼,他也正好带着笑意的远远望着你。
光王皇后今日辛苦了。
花蝶舞(微笑)不过雕虫小技,为大家助兴罢了。
马元贽(面色不善)皇上,皇后娘娘今日的确大放异彩,不过,臣等认为公主的才艺也是不容小觑,臣听闻公主是携结两国永久友好之意而来,望皇上三思。
光王(微笑)说的有理。
花蝶舞!!!
光王(看了你一眼,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道)十六宅年轻有为的王公贵族今日齐聚于此,不知公主可有属意的?
马元贽(不满)皇上!
光王怎的?公主还没发话,莫非马卿家觉得在座这些王侯公子们都不足以配的上公主?
马元贽(感受到来自四周的压力)臣不敢。
光王(看了你一眼,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道)十六宅年轻有为的王公贵族今日齐聚于此,不知公主可有属意的。
花蝶舞(好一招恩威并施,光叔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马元贽臣…遵旨。
花蝶舞(笑)姐姐,光叔已经答应大赦,你还不高兴?
太和公主(摇头)只怕是没这么简单。
花蝶舞怎么?
太和公主(叹气)你们年纪轻轻自然不知,那马元贽今日所言看似是解释了一下皇上的意思,实则是设下了一个套啊。马元贽陷害李德裕的诸多罪名中,其中正有一条是欺君罔上。按今日之意,这并不在大赦的范围内。
花蝶舞既然是这样!那光叔……
太和公主(叹气)皇上他究竟清不清楚,这恐怕也不是你我能猜到的,若是…他心知肚明的话,只怕我们还是无能为力。毕竟,马元贽才是他所信任的人。
花蝶舞怎么会这样,可他今日还狠驳了马元贽的面子,当场拒绝了纳公主为妃的提议,我以为他对马元贽早已心生不满。
太和公主(摇头)那不一样,你是他最爱的人,只要是为了你,他自然可以不顾虑马元贽的感受,但对李德裕一事,可就未必了,否则他也不会依然坚持将马府定为传座的第一站。
花蝶舞(心情复杂)原来他是…为了我。(沉思片刻,坚定)但我更不能看着他的江山走向衰弱!
太和公主今日宴会之上,我闻到马元贽衣衫上所染的熏香,乃是回鹘特有的香料,价值万金,我在回鹘多年,知道这并不是寻常人有钱就可以买得到的。
花蝶舞(惊)你是说,马元贽与回鹘早有勾结?!
太和公主只怕是这样。只是,我们还没有切实的证据,只凭我的一面之词,就算现在去告诉皇上,他也未必肯相信。
花蝶舞但若等他露出马脚,只怕已经太迟了。
太和公主正是如此。
花蝶舞(心急如焚,决定破釜沉舟)看来……只能这样了。
你陪皇上出宫“传座”,岩路都是新年的气象,到了马府,却大有最后的晚餐之感。
马元贽不知微臣准备的这些菜肴还合不合皇上和娘娘的胃口。
光王爱卿这里的菜式简直可以和宫中御膳房媲美。
马元贽皇上谬赞了。(看向你)皇后娘娘,可喜欢这些臣特地准备的荔枝?
花蝶舞喜欢是喜欢,可是现在这种天气,哪里来的荔枝呢?
马元贽这可是微臣特地给娘娘准备的。娘娘可曾听过“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只知是荔枝来?”
花蝶舞那不是说杨贵妃的么。
光王(皱眉)爱卿,你将皇后与杨贵妃相比,这是何意?
马元贽(慢悠悠的跪下)皇上,自古以来红颜多祸国。臣听闻皇后娘娘以一介妇人之身干涉朝政,妄议钦犯李德裕之事,此外,身为皇后却无子嗣,也未给皇上另立嫔妃,贤德有失。恳请皇上废后赐死,另立贤妃。
光王(面色不善)这些话你是听谁说的?
马元贽皇上专宠皇后,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光王(护着你,目光凌厉)如此,你们是想逼宫造反了?
侍卫们蜂拥而出。
马元贽(大笑)皇上误会了,弑君会为天下人所不齿,只求皇后娘娘有当年杨贵妃的觉悟,肯为皇上自尽而亡。也省的我们费工夫。
光王放肆!
马元贽(拍了拍手,一群回鹘打扮的兵士将你们包围,大笑)你本就是个痴傻儿,若不是靠我们辅佐上位,只怕也没有今天。然而你却因为这个舞女一再不听我们的话。今日不除掉她,只怕以后被除掉的就是我们了。
光王回鹘许给你什么好处?
马元贽告诉你们也无妨。若回鹘公主诞下皇子,我必为摄政王,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杀了你们,新的国君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花蝶舞马元贽,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马元贽你们现在知道了也没用。这京城上下早在我的掌控中,唯一有兵权的李德玉现在身处天牢。谁也不会来救你。
花蝶舞那可未必。
话音刚落,屋外便传来神策军整齐的脚步声。
马元贽怎么会?
花蝶舞我既早知你心怀不轨,又怎会放任你乱来,我早就将皇上赏的免死金牌交给了太和公主,请她救出李德玉,统领神策军,以备不时之需。
马元贽没想到啊,到头来,我尽然毁在了你这妇人手里。(狠绝)若是这样,你便陪我一起死吧!
马元贽拔出佩剑朝你急刺而来,然而却在离你几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你看着他似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那里插着一把锃亮的宝剑犹自滴着血。
花蝶舞光叔!
光王(拔出佩剑)朕说过,没有人可以伤害她,(转身下令)神策军!将叛贼拿下!
神策军是!
光王在想什么?
花蝶舞我在想,玄宗当年迫不得已,令杨贵妃自缢于马嵬坡下,她可曾有恨?
光王(抱紧你)我不会让你成为杨贵妃。
花蝶舞(笑)我擅自做主,放了你亲自下令关押的侵犯,还许以兵权,你可会怪我?
光王不会,这江山本就有一半是属于你的,我只愿与你并肩而立,共赏这万里江山。
花蝶舞既然如此,你之前为何不肯听我的劝告,反而任由李德玉被马元贽诬陷呢?
光王身居高位久了,有些事情总会需要谨慎。李德裕先前跟随颖王忠心不二,能否在我手下尽忠重用也需要考验。
花蝶舞原来你是故意的?
光王皇姐的心意我一直知晓,只是没想到她会去找你。马元贽他们居功自傲,早已是我心头之刺,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倒让你先替我拔去了。
花蝶舞看来我是白担心一场了……
光王(落寂的笑)你怎知道告诉我这一切,我会选择不信你呢。
花蝶舞对不起,我还以为……
光王(打断你,温柔的笑)以后别再这样了。
花蝶舞为什么?能立辨忠奸,尽早除去祸害难道不是好事?
光王好是好。只不过我不想让你成为诱饵,我不像玄宗,绝不会用你的性命来成就我的天下。我情愿…与你同生共死。
花蝶舞(感动)光叔……
光王(笑)怎么。
花蝶舞(突然想起)那太和公主和李德玉…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光王(沉思片刻)李德玉通过了考验,况且护驾有功,我自然不会再追究。皇姐一生飘零,难得有情郎。若李德裕首肯,我便即日赐婚给他们。
花蝶舞(开心)光叔…你真好。
光王(笑)你……(看着你神色忽变)蝶舞!你怎么了!醒醒!太医!快传太医!
花蝶舞(睁眼)唉?我这是,回到了飞花殿。
光王(满心欢喜的看着你)蝶舞!你醒了。
花蝶舞(迷茫)怎么了……我刚才好像在马车上突然晕过去了?
光王太医说你前阵子忧思过度,劳累所致,不碍事的。
花蝶舞(笑)让你担心了。
光王(目光灼灼)哪的话!蝶舞,你可知道,要不是这次,新年将至,我还不知道你送给了我一个最好的礼物。
花蝶舞(好奇)什么礼物?
光王(一把搂过你)孩子!太医说!你腹中已经怀上了我们的孩子!
花蝶舞(震惊)真的吗……
光王蝶舞!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看着他乐的跟一个孩子似的,你突然觉得自己才是世间最幸福的人。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