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锡
2020.09.15
智旻的妈妈穿过急诊室走了过来。确认过病床前的姓名牌和吊瓶,我用手指拿下了智旻肩头的草叶。我不知道智旻为什么会被送到这里来,在公交站病症突发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了。智旻的妈妈好像现在才看到我,目光紧紧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我在她的目光里开始感到难为情了。智旻妈妈对我说了一声谢谢,就又转身回去了。
智旻的妈妈再次转向看着我的时候是医生和护士要移动床铺,而我正打算跟着过去。她又对我说了一声谢谢,并推了我的肩膀一下。说是推,倒不如说是把我和智旻之间的距离隔开了。我和智旻妈妈之间,突然出现了一道看不见的线。那道线分明又结实,冰冷又坚固,是我无法越过的隔阂。已经在孤儿院生活了十年的程度,只通过肢体动作和眼神就能够得知的眼色。我慌乱中后退,不小心在地板上摔了一个跟头。智旻的妈妈只是那样站着,呆呆地看着我窘迫的样子。虽然是位很美丽的妇人,但是对我来说确是一个冰冷巨大的影子。那个影子笼罩在摔倒在急诊室地板的我的身上。我回头,看不到智旻的病床,已经被移出了急诊室了。那天以后智旻就再也没来过学校了。
智旻
2020.09.28
我已经数不清这是入院的第几天了。比起想要出院,应该说是希望能够出院了。望向窗外远处的树林和草丛,看着打扮各型各色的人们仿佛只是不久前的事。费劲力气才勉强度过一个月,有时会看到穿着校服的学生,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已经不是什么特别值得怀念的事情了。因为吃药的关系,只能感受到对生活的厌倦和不清醒。就算如此,今天也算是个特别的日子。要是写日记的话已该会记录下的日子。但是我不能记录下来,我不想因此引起麻烦。今天我第一次说了谎。我看着医生的眼睛假装犹豫地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柾国
2020.09.30
“田柾国,你最近还是常去那个地方对吧?”我没吭声,低头看着脚上的运动鞋。因为没有回答,被点名册敲了一下脑袋。即使是这样我也不想开口。那是和哥哥们一起的教室。自从那里被发现了之后我没有一天没有去那里过。可能哥哥们都不知道吧。哥哥们总是有约了,或者说要去兼职很忙的这种话,一个二个不再出现。也有好一阵子没见到玧其哥和硕珍哥了。可我不一样。我只要没什么要紧事都会去那里待一会儿。也有一天里谁都不来的时候。那我也无所谓。只要那个教室还在,今天不来明天也会来,明天不来后天哥哥们也会回来的,我等一等也没关系的。
“聚在一起净学了不好的东西。”说着有敲了一下我的头。我抬起视线瞪着他,又被敲了一下。我想起了玧其哥被打的样子,咬紧牙忍耐看。我也不想撒谎说自己没有去过。
此时我又站在了那间教室前。仿佛打开教室门哥哥们就都在一样,打闹着回头,冲我喊怎么来得这么晚。硕珍哥和南俊哥会看着书,泰亨哥打着游戏,玧其哥弹着钢琴,号锡哥和智旻哥跳着舞。
但是打开门,就只见号锡哥一个人在收拾着大家留下来的杂物。我抓着门把手呆站着,哥走过来把胳膊搭在了我的肩上,带着我往外走。“现在该走了”,说完这句话关上了教室门。我忽然意识到,那些快乐的时光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