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苏,名尚清——柳州苏家嫡子,自小便因克死双亲而著有“灾星”之名,亲近我的人不出十天半月不死必疯,虽有弟弟,亦未曾与我有过半分亲近,而正当我以为此生会孤独一世时,一个十分莫名其妙的家伙闯进了我的世界……
当日正午时分,我照常在小院的树荫下小憩,忽闻高处有声:“喂,病秧子,你干什么每日都待在这一角墙院里,不怕发霉吗?”
一位长得十分清俊的小子正蹲在墙头,嘴里叼了支狗尾巴草嚼得起劲儿,见苏尚清看来,便伸出了小爪子挥了挥,十分欠揍。
听见这略带些挖苦意味的话,我不但不觉得生气,心中反而产生了一丝欢喜,但片刻又沉寂下去,循着声源,看向墙头。
我没理她,复闭上眼,口中默念:“奇人怪哉!无视也。”
那小子见我不理他,便吐掉了口中的狗尾巴草,跳下墙来,施了一礼,眉眼弯弯道:“少爷好!我叫穆沐,你可以叫我阿沐,我是你弟弟请来的,此后负责你的安全。”
我睁开眼,正对上她那双略带戏谑的眼,一种诡异的气氛弥漫开来,叫我难开其口。而她反倒像是得了赦令,站起,直接将我抱去了屋中。
就这样,我与这个叫阿沐的略为聒噪的“小子”相识了……
后来的每日里,无论我是否接话,这小子都在说,一刻不停,说得无非就是些家长里短,比如:今日李三偷了王五家的牛,被牛蹄子踹了老远,昨日陆小又娶了个新媳妇儿……诸如此类。
说得渴了,便从我的书桌上叩下一盏茶,喝完后总会一脸苦涩地叹一句:“唉呦喂!真苦!”我这时总会弹一下她的额头,看她捂头抱怨的样子,含笑不语……
渐渐的,她说一两句,我亦是跟着附和一两声……
后来有一段时间我总是这样想:若是此生便就这样结束了,该多好!至少,我的一生不全是痛苦;至少,我一生的结尾不是旁人说得那般悲惨;至少,我……有了就算死也想护着的东西,至少……
但是,当那日真正到来时,我发现,我舍不得!我舍不得那个“小子”,只要想到我死后,那“小子”会对别人犯蠢,会对别人笑脸相迎,会对别人关怀备至,我就忍不了。
但,我也没想到,我的妄想,最后会成为她的劫……
“你去哪儿,里面一片火海,你这样进去,找死吗?”我抓住救出了我,却又想进屋的穆沐怒吼道。
“少爷,我去帮你把玉佩救出来,你不是说那是夫人唯一留给你的东西了吗?少爷,等我。”穆沐说完便笑着看了我一眼,吻上了我的唇,或者说只是轻轻的碰了下,便走了。
只不过,她……骗了我,那样的一场大火,她怎么可能回来,妄我还一直傻等在屋外……
一年后
奴才:“少年,你每日盯着这坟地干吗呀?”
苏尚清:“一个小骗子,叫我在这儿等她呢!”
奴才:……
……
三年后,苏尚清病逝,其弟苏尚城将他与穆沐合葬于一坟,直至今日……
21世纪,2018年12月30日,晚间11:50分,离新年还差10分钟。华夕拢了拢围巾,看着广场大屏上的古装男女……
男:等……我……(垂下手)
女:千年时光里,我还在爱你,你可还愿娶我为妻?(眼眶似乎没盈住泪水,任它滑过脸庞,服饰从古装转瞬变为现代装)
男:自然
接着时光定格,大屏倒计时开始: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华夕转过头,不知为何胸口传来不知名的痛觉,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一摸脸,才发觉,原来……自己流泪了呢!
忽然,一双温暖的手停在了她的双肩上,头顶传来一句“小骗子,终于等到你了!”,华夕抬头一看,见到了一个陌生人,但那双盛满宠溺和快乐的眸子却是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我关上书,叹道:“敖过了那么多年的孤独,突然出现了一个愿意和你一起分享孤独的人,任谁都会用尽全力抓住的吧!”
——穆沐和苏尚清的故事结束了,而华夕和苏子铭的故事才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