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你杀了一个人。”
“是。”
“无辜的人。”
“……是。”
“记得祖训是什么吗?”
“彼之一命，吾之九死。”
“饥寒交迫给过你帮助的那个人你必百倍还之，
你深深爱的人会给你最深的绝望，
你伤害的无辜的人，你会爱上他不得始终。
青临，这是你的宿命，你逃不掉的。”
一
“怪物！他是个怪物！”
“他和妖怪来往！他也是个妖怪！”
“这个妖怪害死了自己的养父母，还害死了花癞子一家！”
“打死他！”
“对，打死他！”
村民举着火把，拿着农具，慢慢逼近一个穿着破烂的男孩。
男孩紧紧抱着怀中的东西，一步一步向后退，陡然踩到地上的石子，摔到地上，打了个滚。
怀里的东西也滚了出来，一个通体白色的毛绒球。
“阿白……阿白……”男孩摸索着，毛绒球分明在男孩不远处，可男孩看不见——他是个瞎子。
这时毛绒球动了一下，头抬起来，村民们更是骂骂咧咧
“原来是个狐狸精！”
“就是这个怪物！”
白狐站了起来，这才看清她有九条尾巴，淡淡瞥了一下男孩，“小子，进森林，别回来了。”
“阿白，你会说话?！”男孩站了起来，茫然道。
“我说，进、森、林。”
“阿白你……”
白狐的一条尾巴迅速变长变大，卷起男孩向森林方向去，挣脱了身体。
村民们已经说不出话了，身体哆哆嗦嗦，手上的火把明明灭灭，照着周围，诡异极了。
失去一条尾巴的白狐喘息着，慢慢趴了下来。
村民们渐渐冷静，从人群中传出声音，“她没力气了，大家打死她！”
人群一哄而上，手上的棍棒，铁耙毫不留情落在白狐身上。
“第一条命了。”
白狐阖上眼，念道。
二
“就说那姜戍骠骑大将军，一战成名，最有名的就数那三淮之战——”说书人在上面讲的唾沫横飞。
“下去吧，下去吧。”听客不阵传来嘘声，“翻来覆去不是讲将军就是讲美人，听都听腻了。”
“来个别的！”
“来个别的！”
说书人颇有些尴尬，脑子里灵光一闪，“还真有个别的，就说那江南墨氏次子，小的时候啊，他失踪了，怎么失踪的呢?和父母游玩的时候——”
“是和兄弟姊妹们。”有人插嘴。
“和兄弟姊妹们游玩的时候失踪了，说来也怪，过了五年，好端端又回来了，只可惜这，”说书人指指耳朵，“坏喽！”
“是瞎了，不是聋了！”又有人插嘴。
说书人干笑了两声，“瞎了瞎了行了吧，可是他聪明啊，那诗词写的，啧啧，最近流传的‘青云词’就他写的，有一句是‘莫笑银盏空对月’，多好——”
“是莫笑金盏，你行不行啊。”
“下来吧，下来吧！”
说书人尴尬站在台上，突然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不知这少年姓甚名谁，墨家又是哪个墨家?”
“这个墨家是江南大户，和顶上那位沾亲带故的，在江南一打听就知道，这个少年啊，正是大名鼎鼎的墨郎——墨澜翻。”
澜翻亦作澜飜，取自“画水于玉堂北壁，其汹涌澜飜，望之若临烟江絶岛间。”水势翻腾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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