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宇宙不是宁静无波，而是激进的，处处充满不安和暗流，以及无处不在的危险。

————————————第三章 ·题记

“不要回答!听见了吗，不要回答!”

行歌推开了大门，满脸怒意。

“你知道VFO是什么地方吗？”秘书长的语气相当不善。

“Viet International Federal Organization.维埃国际联邦组织。”行歌迅速地回答。

眼前的女孩身着黑色劲服，身披黑色风衣，颈环是联邦的参议员所佩戴的，带有幽蓝的晶石装饰。

黑色齐肩中发，混杂了一缕干枯的枯白。眼睛不大，偏狭长，眼尾上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妩媚。

令主席感到不适的是，她的眼睛不论在哪个角度看都是暗灰色，没有任何的细节延展。这已经违背了四维的规律。

可见这位女孩的四维结构十分不稳定，很容易崩裂。这，似乎让秘书长联想到了三年前的毫无人道的半维实验“破笼计划”。

“这，是乐者。”

行歌笑了:“是的，童年时代就是了。但乐者也是有人权的，不要因为结构的特殊而歧视他们，不是吗？”

行歌在“歧视”二字特意放慢了语速，加重了语调，令主席更加感到不适。

“我们曾通过防护服，自带译解系统和平折点进入过三维深入交流，也曾通过多重翘曲进入过五维探测。这点我们很清楚:自带译解系统可以将整个宇宙变成村落，这点我们十分自信。”

“可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行歌失控地大喊。

“最重要的一点？小妹妹，这里不是你闹事的地方，你在对我指手画脚吗？”秘书长侧了侧身子，眼神示意。

几个保安走了过来，将行歌带了下去。

“不同维度的资源是不相通的!低维的资源是对高维无用的!!”行歌放弃了挣扎，大叫着。

秘书长扶额:“助理，你帮忙转告一下那个没有礼貌的参议员，她明天可以不用来上班了。”

“是。”助理在本子上记了一笔。

主席转向众议员:“各位对这个决议还有什么意见吗？”

一个议员举手:“这个新生是没有什么礼貌，但她的意见我认为是正确的。”

“说说看。”主席鼓励道。

“我们之前由于黑森顾虑，所以只跟高低维接触，补充以前对这个宇宙的认识。但是，这位乐者说的很清楚。”

不同维度的资源是不相通的。低维的资源是对高维无用的。

既然资源无用，那......也不存在黑森了。

会议众人都感到了一股寒意。

“但只有尝试，才会对这个维度的文明有更多的认识。不过——”主席语锋一转，“模糊具体坐标。”

“散会。”

————————————

听了海靥的叙述，行歌没有任何感到愤怒之类的反应，只是淡淡地说:“哦。”

“可是，你真的要离开联邦吗？”

“是啊。呵，维埃可是群星，模糊坐标？没有用的。如果不模糊坐标，还可以让黑森文明轻敌一分，让我们多一点胜算。”

“可是你可以再劝说.....”

行歌匆匆打断:“没有用的。这是祖先的遗留习惯，总想试一试。虽然可以帮助激发技术突破，但是对于这个茫茫宇宙，这是最致命的毒素。”

“可是你不能放弃啊!”

“我的结构随时都会被空气波动摧毁。我还在这里，也算是一种奇迹。”行歌笑了笑，“我没有进入半维化，没有永生。倒是得到了乐者的缺点——对所有维度都水土不服，大部分岁月只能靠冬眠来维持。”

“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海靥歉疚地看着行歌。

“维埃文明的偶然结束了。我们祖先制造了这份天下，给我们带来了两个偶然。可我们不肖，将来......唉。”

“总有办法的，总有办法的。”海靥喃喃自语，“姐姐，我总有一天，可以让你安稳的过世。姐姐，你不要再像刚才那样激动，好吗？”

“我们看不到那天的。不要哀伤。我们文明的火苗，虽然已经衰变，但还能维持一会。”

“是啊姐姐，不要为古人担忧，也不要被遥远的未来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