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府上快马加鞭入宫报丧,帝王悲痛欲绝,甚至一度从龙椅之上跌落了下去,直在议事决策的朝臣面前失态癫狂:“何明熙,你为何,走的如此决绝,就连我都不愿意瞧一眼!”
大臣们面面相觑,皇帝少年时期和何都督是多么一对傲人的天之骄子,形影不离,日日谈诗论剑,好不快活,携手闯过了千难万险,好不容易待他登上皇位,短短几年之后他又突然宣布退出朝堂。
自古以来,只要有任何人登上皇位,便是谁都不能够坚守自己的本心,人心是会变得。何明熙敏锐的感知到了朝堂上的风向不对,果断将自己的爵位过继给了自己的内侄,而又归还兵权和圣上大吵一架。
直说为了护住二人昔日仅存的那些个还算快乐的回忆和情分,还是分开为好。赫连蛮甚至还怒斥他:“若你决心要走便不用再见面,永远都不要进宫!”
何明熙没有反应,还是一言不发的默默出了宫门。可皇帝后悔了,当下就后悔了,他就何明熙一个挚友了,就连他都要走了,都走了!
他总觉得何明熙会怪他的翻脸无情,而何明熙呢,却从未怪罪过他。
何席宁放下手中的事务,快马加鞭马车也不坐了,英国公府离宫一东一西,距离甚远,穿过了数个弄堂,甚至摔下了马也不顾身上的疼痛。
明明昨日还好好的,昨日还好好的,如何就突然走了呢?
皇帝颁发了詔仪令,用当朝国公爷一品丧事仪制置办丧礼。所用棺材价值数千万两银子,由二、三百名和尚道士念经,出殡时的队伍“浩浩荡荡,压地银山一般”。
皇帝亲自操办的丧仪,乃太后殡天亦未见得有如此尽心尽力之势,想必是真的重视这位挚友了。
何席宁之后便愈发显得无言和阴厉,知道的旧人皆明白,这何大人最疼爱的便是自己那丧母丧父的妹子。
而后院中的姨娘没有十五,也有十个,福椿愈发觉得这事态不对劲起来。怎么这些女子,旁的品性性情一概不说,单是长相就像极了姣姣小姐,不与其说是像了姣姣,不如说是像了早已经离世的那位。
“你说这些个中有没有哪一个特殊像大伯母的?”他有一回喝醉了,揪着福椿问道。
福椿惊的一身的冷汗,如今大人正四品加身,这里里外外得有多少个耳朵等着抓他的痛处,连忙纠正他:“哎呀,老爷,这哪一个皆是好模样,哪里就像旁人了,叫太老爷听见了又该动家法打您了!”
何明响是清楚他的心中在想什么的,登时就气的不打一出来,当时何席宁才升至正五品,是万人瞩目的年轻有为,这打出个什么好歹来上不了朝又偏偏怕得了皇帝的斥责,打了十五大板子也就罢了。
可何席宁还是死性不改,像是收集上瘾了一般见到像些的就纳入府中,得了空闲也就堪堪瞧着这些个女子出神,不知他在想什么。
“大伯父大伯母走了许久了?”
福椿笑呵呵的递上了新上供而来掐尖儿的雨花茶:“自然是一直活在老爷的心中了,从未离开。”
“属你最会说话!”何席宁接过茶盏笑着怼了他一句。
“嘿嘿,是老爷会教导属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