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不像大海可以温热并存但无法波澜壮阔]
仿佛人间蒸发，变了模样。
不知不觉入了秋，天气凉了起来，短袖校服换上了长袖外套，少女的短裙也变成了长裤。
色彩斑斓的钥匙链和记着心事的漫画本，校服外套上用歪斜着的字体写着偶像的名字，也会有人把长发剪短垂在肩上挡住过耳的冷风。
第一次月考也如约而至，不算很差，属于中等成绩。
青城一中的老传统，每次月考年级前二十都会被要求把照片贴在光荣榜上，来来去去好几回，一目了然。而其他人，放在白榜。
顾九漾看着另外一边红色榜单上的顶端，蔡徐坤的照片是那么显眼。他没有中规中矩，在一群乖巧穿着校服的学生里显得特立独行。
他很优秀。
顾九漾走到体育场，坐在观礼台上，拿着一本英语词汇书。
换做是从前，她连碰都不会碰的书。
Justin“这是受刺激了？”
她感觉脸上一凉，Justin挨着她坐下。
顾九漾抿唇笑了一下，拉开易拉罐拉环，仰头喝了好几口。
踩了踩脚边的枯桐叶，发出嘎吱声，摩擦着地面。“没有”
Justin“也对，没有什么能刺激我们小姐姐。”
在蔡徐坤开始渐渐淡出她的世界的时候，Justin的出现次数越来越多。会陪她一起去食堂，会偶尔去小卖部给她带一包薯片或者一罐饮料，也会在大课间陪她去操场散步，逗她开心。
他知道顾九漾心里想什么，但是他从来不会主动提。就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带着最纯粹的开心。只可惜最开始糖果并不属于他。
顾九漾好久没回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被拦网隔住的篮球场。
是蔡徐坤。
“我们走吧。”顾九漾收回了目光，合上书径自走出体育场。秋日的阳光带着孤傲的味道，就像她一样，不愿意为任何人低头。
不够好就是不够好，不会死乞白赖硬贴，她会选择另外一种方式:
努力做一个配得上他的人。
“你总躲着他也不是个事啊。”Justin跟在她身后，耳边是篮球砸地的声音，沉闷而压抑。
顾九漾自顾自往前走，直接忽略他的话，却把从篮球场传来的欢呼声听得真真切切。
Justin和她不在同一楼，比她要近一些。看着她一点点缩小的身影，挠了挠头，心里说不出的烦闷。
他不希望他们和好，但又想他们和好。
转身望了一眼已经散场的篮球场，蔡徐坤随手把空了的水瓶扔进垃圾箱。
Justin“喂。”
蔡徐坤“有屁快放。”
“……”Justin短暂沉默，压着心里的不爽。
Justin“信不信我也抢一次你女人？”
低头擦汗的蔡徐坤闻言终于把眼神转移到他身上，双眼像是覆了一层薄冰，论谁也不敢靠近的冷漠。
蔡徐坤“滚。”
一把推开挡住自己的Justin，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
蔡徐坤“你有种动她试试，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是警告，带着恶意。
蔡徐坤从高一九班经过的时候，刻意停留了一会儿，并接受了一个女生的搭讪。
苏妗受宠若惊，尽量表现地从容。她面容是很秀气，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风韵。
“能加个微信吗？”她看着蔡徐坤好看的眼睛，笑意怎么都掩不住。
从新生发言就开始注意他了，以前有顾九漾，现在听说已经分了，如今便也甩开了顾及。
蔡徐坤故意咳嗽了一声，试图引起站在走廊上和蔡知榆说话的顾九漾的注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你加我？”
苏妗连连点头，拿出手机扫了他屏幕上的二维码。刚想让蔡徐坤通过申请，凑巧顾九漾挽着蔡知榆的手带着笑从两人身边走过，就仿佛没看见蔡徐坤一般。
蔡徐坤“操。”
蔡徐坤看着顾九漾坐回位子上，挑眉看向苏妗，留下一句“晚上再聊。”便转身回了自己教室。
苏妗低头看着微信上他简洁的资料卡，不动声色点开他的头像并保存，心中暗暗窃喜。
万能龙套“苏妗胆子挺大啊。”
万能龙套“风水轮流转呗，男的不都擅长喜新厌旧吗？”
顾九漾从桌肚了拿出新买的试卷，轻车熟路开始演算，对前排女生的闲言碎语充耳不闻。
蔡知榆“九漾。”
顾九漾“嗯。”
蔡知榆趴在桌上，看着顾九漾的草稿纸上字迹潦草。
蔡知榆“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做题吧。”顾九漾不耐烦地撕下已经写满的纸，把刚填上去的答案用笔划掉。
蔡知榆哦了一声，慢吞吞拿出练习册翻开。
看来是吃醋无疑。
放学Justin来找顾九漾的时候，蔡知榆没有像往常一样跟着，只是说还有事先不走。
从上次和蔡徐坤闹不愉快后，Justin几乎每天放学都回来找顾九漾，而平时不会要求一同回家的蔡知榆总会跟着。
顾九漾也没起疑心，点头叮嘱她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顾大小姐心情不好？”Justin递给她一杯奶茶，她吸了一小口，很甜。
她撩了撩散下来的长发，摇头。
Justin早就听说了下午苏妗加蔡徐坤微信的事，想直接问她，见她没有什么反应便闭口不提。
Justin“明天周末，想出来散散心吗？”
他把顾九漾送到车站，开口问。
顾九漾盯着自己的鞋尖看了好久，突然就叹了口气。
顾九漾“不了，我好累。”
她上了公交，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偏头靠在玻璃窗上，疲倦地闭上了双眼。
Justin突然意识到，没了蔡徐坤的顾九漾，变得很沉默。
“等一下。”熟悉的声音传来，原本已经合拢的车门再一次打开，声音的主人走到车厢最末，坐在了最后一排，挨着她。
顾九漾似乎没有要睁开眼的欲望，只是握着奶茶杯的手紧了紧。
蔡徐坤“顾九漾。”
蔡徐坤喊了一声她的名字，见她完全不理自己，耐着性子又叫了她一声。
蔡徐坤“这么多天了，该闹够了。”
“呵到底是谁闹了？”她一直向着他的方向努力，只是为了别人口中的一句配得上。
可他呢？居然去撩妹！
蔡徐坤见她终于肯和自己说话，靠在椅背上，很懒散。
蔡徐坤“你和Justin天天卿卿我我，这不是闹？”
顾九漾“那你当着我的面撩妹又算什么？这不是闹？”
蔡徐坤“你他妈不会上前阻止？没长腿还是忘了老子的初吻给了谁？”
顾九漾“我以什么身份？同学？妹妹的好朋友？”
她越说越激动，胸口起起伏伏，蔡徐坤本就窝火，看见她大口大口喘气简直是火上浇油。
蔡徐坤沉默了一会，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上火。
蔡徐坤“女朋友这个身份，够吗？”
顾九漾望着他的眼睛，默默转头把窗户打开，四周的烟味散了许多。好在车上人不多，没有人因为他的动作而感到不适。
顾九漾“够了。”
她声音很轻，几乎要被吹进来的风打散，蔡徐坤听得不够真切，手弹着烟灰，脸凑到顾九漾旁边。
蔡徐坤“你说什么？”
顾九漾“没什么。”
不是意料中的回应，蔡徐坤烦躁地扯着衬衫领子，单手解开了最上面的两粒扣子。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像是深夜低喘的野兽，发出危险的信号。
“妈的。”他起身，在最近的站点下了车，临走前还不忘揉几下顾九漾柔软的长发，像是在发泄。
公交车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昏黄的光晕在她身上转了好几圈，她没有像电视剧里男女主分别时深情地望着他，只是习惯性地自我麻痹，把自己逼近角落里不肯放过自己。
他之于她，就好比星辰与大海。
星辰不像大海，可以温热并存但无法波澜壮阔。
我可以不像你，但无法不热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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