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罹病,无微不至『主写cp:墨雨』
2077年12月3日,身宗正值大雪气节。每一天都被风雪交加的天气所占据着,这狂风似乎盘踞在身宗不肯离去,无情地肆虐这一片的猫民,原本人来人往的城市,如今也变得如此“落魄”,极少人迹的身宗看起来无有生气。
清晨的身宗宗宫也很少有侍卫走动,也只有墨兰愿意在这天气里工作。宗主大殿内空无一人,微微听见广场传来北风呼啸的声音。她原来波光潋滟的双眸变得有些黯淡,脸色不再是那般润红,反倒有些令人惧怕的惨白,摸上去极其冰冷,血红的樱唇似乎也在风雪之下变得干白。她手中攥着一只已用数年的水性笔,紫檀木所打造的办公桌旁摆放着堆积如山的公文,大概得花六七个小时才能够解决。没有猫来帮助自己,她感觉脑袋十分晕眩,双目渐渐模糊起来,但她没有停止手中的笔舞动,但力气早已随即消失,不只是何时染上病——或许是昨晚休息时没有盖好被子。
雨师漫步在这千里冰封的身宗宗宫内,他比墨兰晚些起床,身上衣着的是厚实的棉衣,他并不希望感冒。他手中拿着一件同样温暖的外套,这外套是墨兰的,今早她落在房间,等到雨师醒来才发现,雨师也翻过衣柜,有一件相对来说单薄的外套被她拿走,按这天气是很容易感冒的,雨师渐渐走到大殿门旁,听见宫殿里面传来阵阵熟悉的咳嗽声,他明白墨兰定是着凉感冒了,便快步踏入这宗主大殿中。雨师望向远处坐在宗主之位上的墨兰,似乎能发现她的颤抖,心中的那份担心不禁油然而生,他拿着手中的那件厚外套跑向墨兰身旁,她早已是握不住手中的那只笔,身上的温度简直比那只笔还要寒冷。雨师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前额,却是非常滚烫,立即将手中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带有斥责的语气说道:“你怎么不穿上这件外套呢,兰儿!”墨兰无所回应,虽能够感受到雨师的到来,但是口中却说不出一句话,力气早已枯竭,只能够无力靠在位置上。雨师知道她需要休息,便将她从座位上抱起,把墨兰紧紧依靠在自己的暖怀之中,希望能够带给她一丝温度,当然这也有所起效。
过了两个小时,墨兰终于是睁开原本模糊不清的双眸,待自己看清身边一切时,却发现自己身处在自己的房间,被窝中带有几丝温暖,看起来自己呆了很久。她听见走进房间的脚步声,便缓慢起身望去,很快发现是自己的丈夫,手间拿着几包东西,雨师发现墨兰醒来时,脸上立刻浮现出只对她露出的笑容,令人感到十分暖心,或许有很多人都在羡慕着墨兰有雨师这个丈夫罢?墨兰用手捂住口腔剧烈地咳嗽几声,雨师渐步走向墨兰,用手揽住她的细腰,耐心解释而道:“生病了就不要再想着回去工作,不想要你的身体了吗?”墨兰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这。。。不算什么。。。我要回去工作。。。公。。。。公文还没有写完呢!”墨兰用劲想挣脱出雨师的怀抱,但是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渐渐躺下。雨师告诉她带回来的是医生开的药品,他按照医生的叮嘱给墨兰冲药。杯中很快装满刚烧开不久的开水,掺和着少许凉水和一次服用的药品,均匀拌匀之后,雨师将杯子递给墨兰,她闻到药的苦涩气味,只是说了一句:“身体。。。感觉没有力气。”雨师便扶起她靠在床头之边,亲手喂她喝下了这杯药。
雨师告诉她,自己可能需要一个星期才能完全康复,在此期间他会代替自己宗主的事务,担当一周的临时宗主,墨兰没有其他办法,只好按照雨师的话来做。雨师回到大殿将墨兰的政事继续完成,一直没有接触过这方面训练的他却比墨兰执行的速度快些不少,桌边摆着的是一杯烧开的茶水,自己就在这淡茶香气当中完成这堆公文,墨兰在房间内思索着雨师究竟能不能完成好自己的工作,担心的眼神流露在双眸当中,可自己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叹声随即贯彻在这房间内,暖气维持着墨兰的温度,头上是雨师从医生那儿给的降温贴,冰凉的感觉却夹着一丝温暖气息,或许这便是那种熟悉的感觉。
直到第三天的时候,墨兰的身体才能勉强下床走路,但还是有些微弱,都要绒嬷嬷或是雨师搀扶自己才能出行。她将雨师冲好的药品喝下,按理说她应该好好歇息,但是心中却不是如此思考——她倒是希望出去欣赏莲花池了,便叫唤来雨师,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但雨师仍是出于对自己的担心,起初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若不是自己一番口舌,雨师也不可能勉强同意。她交待好绒嬷嬷要做的事情,待她退下之后,她便说道:“扶我下床,雨师。”雨师霎时没有回应,等墨兰叫唤自己多次后,她只能打了一下雨师的手,他才缓过神来,雨师思索一番才肯说道:“莲花池离这里有些距离,要不我抱你去看看,我担心你的体力还没有恢复。”墨兰眼神中透出一丝严肃,但微弱的红晕泛在自己的脸颊上,有些坚定应道:“让他人看见我身宗宗主出门还需要自己的丈夫代步,岂不是笑话!”雨师轻抚了一下她的云发说道:“我在老宗主面前发过誓要照顾好你,你虽为宗主,但是也需要关心,所以你不需要考虑别人的想法,就像你大义凛然做其他事情一样。”墨兰没有言语反驳,只好依了他,毕竟在这么呆下去自己也许会崩溃掉不可。
这些天的温度基本都是保持在零下十几摄氏度,但还不算是身宗最为寒冷的时候。墨兰感觉不到一丝冰冷,在丈夫的怀抱中只能够感受到无限的温暖,心中不禁又开始依靠起他,时不时用手捂住口咳嗽几声,即使是感觉到一丝难受,雨师似乎都能够知晓。
远处的莲花池早已冰封,能隐隐约约看见冰层上光滑无瑕的表面,阳光折射在这表面上,射进自己的双眸之中。墨兰最喜欢欣赏这莲花,或许是它们比较具有独特的美丽,或是她的选择。雨师的动作很是温柔,也很温馨,时不时会望向怀中微微闭上双眸等待着欣赏莲花的墨兰,脸颊上的红晕有微微浮现,樱唇上原本红润的颜色也渐渐恢复,她微笑着依偎在雨师怀中,也能看见他在看着自己,没有说些什么,并不是口中无言。
莲花池虽早已被风寒席卷,但是这些莲花竟然在这冰天雪地当中迸放出,只属于它们的粉红花瓣上还有一丝光泽。雨师提醒她睁开眼,将墨兰放在凉亭的一处座位上,但还是手不离开她的腰,内心想要守护的那一份决心早已是坚定不移,眼神中透出一丝怜悯,望向去这片冰封莲池,她应该也朝着自己的视线吧。墨兰感觉头内的疼痛和晕眩越渐越轻,也许是恢复的见状罢。凉亭内只有两人欣赏着莲花,以前来过的次数早已在脑海之中淡忘,雨师没有刻意去记住这些数字,但清晰记得的是墨兰每次那抹醉心微笑,或许这微笑惟有他能够看出一切。北风不久又开始袭击这些柔软的莲花,墨兰将头靠在雨师肩旁,嘴角却扬不起刚才的那般弧度,雨师看出她的担忧,但只是用手轻抚了一下她细腻的脸庞,墨兰身上的香气也渐渐传入自己的鼻中,早已是习惯。
直到晌午时分,这风才愿意歇息半会儿。雨师将墨兰再次抱起,沿着原路想把她送回房间。午时便有侍女开始巡逻,有些碰巧地遇上这两人,她们都很恭敬地作出参见的礼仪,但墨兰早已在他怀中眠去,并没有作出回复,雨师告诫她们经过墨兰房间时定要蹑手蹑脚,不能够扰醒她的睡眠,侍女们也是听从雨师的命令,代理宗主一职仍在。雨师抱着墨兰缓缓走在宗宫之中,十几分钟便回到她的寝房,墨兰微微咳嗽几声——药效也许过了,雨师心中默想着,加快些脚步走向宗主居室。墨兰被安顿好在床上时,雨师依旧在忙活着分配药品的工作,旁边的电热炉里装的不久刚烧开的水,每次加入凉水时都要感觉这水温是否合适,该先让她喝下的药应是什么,雨师心里一清二楚,他没让墨兰去记住这些,倒是被她记住了药的味道。现在看来这些药失去了原先的苦涩之味,有一丝甜蜜的感觉,但这并不是味蕾的错觉——心中真正地再次被融化,不再那般冰寒。
雨师发现水温稍有些烫,便没有立即让墨兰喝下这药。侍女送来一些午膳,他将一张桌子摆放在床边,自己坐在墨兰身边,但还是亲自喂着她用餐。这难免会让墨兰有所感到一丝尴尬和不适,虽然宗主是可以享受许多尊贵级别的服务,但是吃饭这事如也要被想照顾孩子一般,岂不是太些可笑吗?雨师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墨兰得到的回复也是有些随意之感——“十几年没在你身边,如今这是我应该去弥补的。”但到也有些真理,墨兰不再反驳什么,心中也渐渐习惯这一周即将发生的事情,以后定是不会如此,但也会留下留恋。墨兰喝完药过后,雨师安抚好她睡下,她双眸也渐渐合拢,只模糊感受到手中内掺和着雨师的温度,令人安心,很快又被送入一场梦乡,樱唇上的印记仿佛早已刻在她内心当中,不曾忘,不曾忘。
墨兰在周日那天有过明显好转,精神比以往的好些不少。她不知为何有些不舍这些药味,但更不舍的是这一周的时光,雨师虽然接替自己一周的工作,但似乎都不曾忘记照顾自己,花在自己身上的时间都比在工作上的长出不少,直到深夜她即将入睡之前,雨师最后一次将药送入她口中,是最后一次了,药已经被服用完,这病大概明早就会康复。雨师并没有像往常走得那般迅速,而是呆在这一会儿。墨兰脸上浮现出疑惑神情,不禁问道:“工作处理完没有?”“尚未全部完成,约还需半个时辰。”雨师顿时应道,墨兰今晚最后一次靠在他怀中,悄悄而道:“这一周我把身宗托付给你,希望我明早不要看见什么瑕疵。”“不会的。”雨师坚毅而道,墨兰被他这言语惹得发笑,但仍有些矜持,雨师朝着门外走去,只留下一句:“盖好被子,别再忘记带上厚外套,兰儿。”——这句话怎么如此熟悉?墨兰并没有想过太多,只是一直在床上等着他回来,待到凌晨零点时分,她并无发现雨师悄然回来,他欺骗了自己,但相信墨兰并不会怪罪他,或许还能看见她冲着自己微笑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