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的课业变得轻松起来,没有大一大二那样繁琐和负担。
把社团交给学弟学妹后,我就更加闲了。
异地恋的长久缺少见面和联系的保持,就是因为双方都有各自稳步递进又繁忙的生活,爱情是生活的调味品不是全部,可一旦等到某一方一闲下来,这样的状态就会打破平衡。
没了繁忙的事情可做,真的就会疯狂想要见到对方,并开始胡思乱想带上患得患失。
我开始在上专业课的时候发呆,想像朱一龙拍戏在做什么,会不会有女演员和他搭戏的时候朝夕相处,真的喜欢上他?又会不会他入戏太深,在某个剧里太难过一时半会走不出来?他和剧组的人一起聚餐的时候会玩得开心吗?会不会有我不知道的开心的事?
每每想到这些,我心里都像被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紧紧裹住,有点压抑又难以呼吸。
然后就在笔记本上胡乱涂抹,明明知道自己胡思乱想的事或许压根就不存在,但只要想想就心里立刻乱了套。
那时的我不明白,这就是异地恋的裂痕开始,它让人分隔两地,让人揣摩子虚乌有的事情,让人心生魔怔。
世界上所有的爱人,都坚信自己的爱情抵得过时间,经得起考验。
但是分隔带来的未知感却不得不让人乱了心神。
我觉得我自己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非常不好,我似乎难以找到高中时期平和的心境,和对朱一龙的那种克制的思念。
和室友倾诉了以后,王楠楠敲了敲我的头说:“你傻啊,高中你们在一起了吗?暗恋都是淡淡的哀愁,没有浓烈的情感,你们经历了这么多,他又是演员那样的特殊职业,你没有归属感,胡思乱想和会想要见到他很正常。”
“是这样吗。”她的话多少给了我一些作用,我坐在阳台思考了一下午,觉得我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想办法去见一下朱一龙。
否则我们一学期都见不到一两次,我真的很怕他对我的喜欢所剩无几。
毕竟我没有什么优点,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可以留住朱一龙长久对我的喜欢。
就像我一直都不敢确定他是不是因为我喜欢他他才喜欢我的。
“我很想你。”最近一次通话中,我在阳台上看着夕阳对朱一龙说。
“那我过两天就请假回来看你!”他毫不犹豫地对我说。
心里因这句话而感到非常甜蜜,但是我从来做不出任性地事情,我无法没有任何负担地让他请假回来看我,他拍戏已经很累了,请假还要坐车,在火车上坐那么久,我是不会舍得让朱一龙吃一点亏的。
“不,我去找你吧!”我在话筒里故作轻松地说:“我大三没有什么课的!可以经常去找你!”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的生活费够不够?车票来去也要花不少钱。”朱一龙关心地说:“我来给你买车票吧。”
“我生活费很够!”我连忙拒绝他。
他现在初出茅庐,还没有什么人气,作品也开始接一些,但是没有什么积蓄,工资还是公司发的固定工资,而且他在工作上也有很多要用钱的地方吧,我怎么能用他的钱。
一开始我的手里还有一些积蓄,头两个月都是半个月去一次。
就算是和他坐在一起吃一顿饭,我都异常满足,只要能够见到面,我就特别开心。
但来来往往积蓄也花得一干二净,实在不好意思向家里要钱,于是我开始节省开支,室友出去玩基本不参与,吃饭也是尽量吃素的,从来没有省吃俭用过的我,在食堂看见糖醋排骨咽了咽口水,最后要了一份土豆丝。
每天在寝室数钱的时候是最开心的,那个年代还没有网络银行的普及,存钱真的就是一点一点存的现金。把那些零碎的钱握在手里数一数,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进小袋子里收好,仿佛就能立刻见到朱一龙一般。
时间长了发现这些省下的零钱根本不够,考虑再三,我在学校对面的咖啡店做了一份兼职。
这是我的第一份兼职,每个月工资不高,还有点累,但是唯一的好处是我是轮班,星期一到星期四,然后周末好几天刚好可以去找朱一龙。
周一到周四的时候,我总是蓬头垢面,早晨去店里开门,打扫卫生,收拾,客人多的时候一直不停地做奶茶甜品,店里没人的时候也要一直坐在柜台里,最后守到晚上十点关门离开。
在回寝室的路上夜已经深了,我总是在这时掏出手机给朱一龙打个电话,他也正是拍戏休息的时间,听到朱一龙的声音,我疲惫的脚步会变得轻快起来。
我会和他说早就想好的学校的一些趣事,还有说我正在宿舍看书看电视剧或者洗衣服。
显然我没有告诉他兼职的事,潜意识里就隐瞒了这件事,如果他知道我为了每个月坐车去见他去做兼职,他一定不会同意的吧。
我不会让朱一龙为我担心分毫,即便隐瞒这件事付出的代价是接连不断的撒谎。
林景知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店里打扫卫生。
彼时我正在包间里收拾,有些客人聚会会把包间弄得乱七八糟,满目狼藉,弓着腰把大把大把的垃圾倒进大桶里,伸手擦了擦汗的间隙,听到门口的风铃响了,有人进来,我忙出去迎接:“您好需要点……”
话还没说完抬眼看到是林景知,愣了一下。
他看到我丝毫不惊讶,拉开椅子坐下,我扯了扯嘴角只好继续问道:“喝点什么?”
“你知道你专业课几次没去了吗?”他没有回答我,反而抬眼问我。
“……好几次吧。”我心里沉了一下。
因为周一到周四都是兼职,我已经好久没去上过专业课了,尽管课少,还是有一两节代替答到也糊弄不过去的,大概自己也存了一点侥幸心理。
“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是会挂科的。”林景知盯着我,满眼都是探究:“你很缺钱吗?需要勤工俭学到这个地步?”
“是,我很缺钱。”我转身拿起拖把继续拖地,林景知看着我做卫生,半天没有说话,他只是坐在那里,但我能感到他紧盯的目光,如芒在背。
那天下午状况莫名其妙接踵而至,先是来了一拨附近外国语附中的初中生,打碎了花瓶,我小心地清扫了半天,之后由于人多我煮茶叶的时候手被蒸汽烫到了,一直火辣辣的疼。
林景知一直坐在店里,直到我晚上十点关门,他才出来,看着我锁门的时候,冷不丁地说:“你为什么缺钱?做这些事不累吗?”
我锁门的手一窒,然后莫名心里一股无名地火冒了出来,语气有些生硬地说:“我为什么缺钱,是我的事,学长总是这么喜欢管别人的闲事吗?”
“那要看是谁的闲事了。”林景知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兼职那么多,为什么偏偏做这个?而且周末兼职也不会耽误上课。”
“周末不能兼职。我要去见朱一龙。”我摇了摇头,收好钥匙往前走。
“哈?”林景知赶了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似乎想到了什么,确认似的问我:“你别告诉我你做这个兼职,就是为了花钱见你那异地恋的男朋友!”
“恭喜你猜对了。”我皱了皱眉,甩开他的手,想要快点摆脱他回去。
“你疯了?谈恋爱有那么重要?”林景知的眼底染上了惊讶和不解的神色,还有一种说不清的隐晦不明。
看了看时间,这个点,似乎该给朱一龙打电话了。
我握着手机,对着林景知一字一句地说:“你错了,不是谈恋爱重要,而是朱一龙重要。”
“对于我李循真来说,朱一龙就是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