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黄明昊要远赴美国去留学后,林喘变得有些沉默,一连几天林喘都习惯性的靠在窗前,望着窗外的万物,却一言不发。
尽管林喘有心逃避着有关黄明昊的信息,却还是无可避免的得知黄明昊第二天就要离开这片土地远赴美国去读书。
就算顾笙歌不告诉自己,林喘也知道黄明昊离开的日子指日可待,他这两天似乎很忙,每天早上很早就出去了,一直到天黑才回来,手上总是拿着一堆东西。
林喘猜他应该是去办护照吧,林喘不想回复他的消息,也不想和他讲话,但是却还是想看到他,哪怕每天只是远远的瞧上那么几眼,也足矣。
那天晚上,林喘又一次失眠,也不知道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多久,林喘走下床,走到窗前,把窗户大打开,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陷入沉思。
其实林喘能明白,也能理解黄明昊,他有自己的追求,他有自己的使命,他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他要努力强大,才能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但是,为什么自己明白所有的道理,还是好难过呢?
林喘你凭什么觉得他在前途面前会选择你呢?
林喘自嘲的笑笑,转身回到床上,但她不知道的是,对面的那扇窗户,也是开的。
清晨,手机的铃声打破了安静,林喘接通了对话,顾笙歌忽远忽近的声音穿了过来,却带着些不真实感。
顾笙歌你真的不去送他?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林喘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顾笙歌也难得没有催促,过了许久,林喘缓缓对那头说道:
林喘最后一次了,我再放任自己最后一次。
那头的顾笙歌好像早就知道林喘会这样说,也没有惊讶,平静的安排着。
顾笙歌十分钟后我来接你,你收拾收拾自己。
电话挂掉的那刻,林喘压抑许久的情绪倾泻而出,嚎啕的哭声响彻在房间,尽管自己下定决心,也放下狠话不会去送黄明昊,但是最后一刻,林喘还是向自己的心妥协了。
整个世界在林喘的眼中极速倒退,只到在机场门口看见黄明昊的那刻,世界才逐渐定型,隔着人群,林喘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海关口的黄明昊。
连着几天都只是远远的看着他,现在看着林喘觉得他好像又瘦了点,可还是身形挺拔,短发利落,眉眼深处的轮廓深邃,看吧,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
林喘站在机场门口,也想当做很不在乎的样子上前和他打招呼,告诉他去美国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可是一看见他,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在他面前自己连表象都维持不住。
林喘不知道站了多久,好像很长,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也好像很短,就几秒钟的功夫。最后是黄明昊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林喘,愣了愣,抛下了和自己讲话的范丞丞快步走了过来。
黄明昊你……你不是说不来吗?
眼看着黄明昊一步一步走近,林喘反而没有那么慌张,倒是平静下来,她抬眼看着面前的少年。
这几天他肯定很累吧,不然平日里那双满眼沉静月色的双眸,怎么会带着淡淡的红血丝,深深的眼窝里又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呢。
林喘分不清脸上糊着的是泪水还是汗水,面上一副云淡风轻,却泪眼婆娑的看着黄明昊,特别委屈的喊着:
林喘黄明昊,你别走了好不好?
你能不能别走了啊,以后我保证不在你学习的时候打扰你了,也不会老在节假日的时候喊你出来玩了,你别走了好不好?
很可惜,林喘并没有把这些话说完的机会,黄明昊沉默了一会,用着她最熟悉的声音说着最不熟悉的话。
黄明昊对不起
林喘笑了,但很快又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可能是怕被黄明昊发现自己哭了吧,林喘难堪的低下头,自己的喜欢终于还是以一种狼狈的方式说了出来,却被理所应当的拒绝了。
林喘黄明昊,你别和我说对不起
林喘这三个字太变态了,它能衬托你的高尚,却显现了我的狭义
林喘我不喜欢,你知道吗?
林喘我也真的想要被对得起啊
尽管林喘竭尽全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但一滴又一滴的泪珠把林喘的掩饰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为什么啊?为什么自己不能早点死心?为什么自己非得撞了南墙才肯回头?
机场的人走了一拨又一拨,林喘看着黄明昊,任凭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或许是林喘这幅样子让黄明昊太过陌生,他张了张嘴。
黄明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从出生开始就未曾预料的重逢,再到如今潦草仓促的告别,林喘后悔了,后悔死了,如果自己能早点和他拉开距离,是不是今天的这一幕就不会发生?
林喘黄明昊,你要走了,我不知道你要去几年
林喘但是如果可以的话……
林喘你走的这几年,你再也不要联系我了好不好?
黄明昊错愕的看着林喘,往前走了几步,像是想要拉住林喘,可黄明昊一动,林喘就本能的往后走了几步,好像在抵触着什么伤害一般。
林喘我就这一个要求,黄明昊,你答应我吧……
或许是女孩的声音太过悲哀,又或许是女孩的表情太过悲凉,黄明昊猩红着一双眼眸,重重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黄明昊的点头的那瞬间,林喘突然想起了《失格人间》的一段话:“仅仅一夜之间,我的心情判若两人。他自人海中归来,原来只为给我一场空欢喜。你来时携风带雨,我无处可避,你走时乱了四季,我旧病难医。”
黄明昊张了张嘴,好像还是想要说些什么,可空姐甜美的声音犹如深水炸弹般响彻在机场的每一个角落,黄明昊要登机了。
林喘去吧,到时间了,你该离开了。
黄明昊长久看了眼林喘,像是想要把林喘的样子深刻的记在脑海里,最后的最后,林喘注视着黄明昊离开的背影,笑着流下了泪水。
林喘其实很想大骂黄明昊一顿,质问他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计划着离开,可一到他面前,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话堵在嗓子口,怎么都说不出。
林喘还是林喘,黄明昊还是黄明昊,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黄明昊,愿你归来还是那个少年,依旧山水落你眉间痴长缠绵,望尽了也是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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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微袅写了快两个小时,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