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如纸

简单收拾了下柜台，张婶拉下了卷闸门后就进了大门。简陋的小客厅里摆着一张小桌子，上已经准备好了简单的晚餐。山里人吃的都很随便。一小锅白稀饭，一盘蔬菜，一小碟花生米就是今晚的晚饭了。

张婶走进躺着男人的房间里，拧了一把毛巾把他额头上的换了下来，又眯着眼睛端详了一会，这才下了楼坐在小桌子旁。小雅默默地低着头，等张婶拿起了筷子两人才开始吃晚饭。一直到小雅收拾碗筷了，母女俩都没有说一句话，耳边只有微风划过树枝发出轻啸声。

张婶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着小雅的身影，不禁暗暗叹了口气。别看张婶年纪大了，可是头不昏眼不花，而且心里还有块明镜，她坐了一会儿，又起身走进房间，换了一把毛巾，这才发现床上的男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孩子，你醒了？”张婶在床沿坐了下来，乐呵呵地看着他，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男人茫然地看着她，嘴角微微哆嗦着：“我这是在哪。。”

男人的声音有点沙哑，就像含着一把沙子在说话似的，没等张婶回答，又喃喃地问了一句：“你是谁。。我这是在哪。。”

“你在我的家里。”张婶乐呵呵地看着他说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她的眼睛还亮堂着，男人脸上的轮廓还有那么点熟悉的感觉。

男人茫然地看着她，又转动着脑袋看了一圈四周，这才低声说道：“我是谁？我怎么想不起来了？”他的脑袋里是一片空白，就像有人用橡皮擦擦掉了他所有的记忆，成了一张苍白的纸。

“孩子，看来你伤得不轻哪！”张婶微微叹了口气：“你的后脑勺上开了个大口子，我只能随便上点草药给你包扎了一下，你先躺着吧，我去弄点粥给你喝吧，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男人歪着头茫然地看着张婶，他努力抬起手，摸了摸后脑勺，上面有一层鼓囔囔的东西包着，额头上的毛巾下面还贴着胶布，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努力挣扎着坐了起来。

这是一个小房间，除了一张小床以外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窗户外面一片黑暗。天花板上吊着一个灯泡，墙上也光秃秃的，只是上了一层白灰。男人茫然地看着四周，又低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脑袋里是一片混沌，好像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男人皱着眉头思索着，或许每个人都不愿意活在一团浆糊里，毕竟失去记忆可不像爱情小说里的情节般那么浪漫，兴许还会造成迷失：“我到底是谁。。”

“你怎么起来了？”张婶一只手拿着一个不锈钢碗，一手拿着椅子，她连忙走到床边把碗放在椅子上，想扶着男人躺下，却被男人抬手制止了：“不用了。。”他喃喃自语着：“我从哪里来。。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都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