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寂寥,暗无星辰,幽漆深黑,阴郁诡谲。
冷风呼啸,狂猛强劲,刮过山岗原林,吹动树木摇晃,野草折腰,卷起尘沙漫天飞扬,飘零弥散。
肆虐冷风扫过一道山峰,一男子负手矗立山巅,山巅高愈百丈,离地千尺,壁仞峭削,陡然直切。
山巅上冷风肆虐,怒号狂啸,吹刮山巅峻岭之面,强劲猛烈,似欲将其吹走搬移,拔离而动。
冷风吹起男子长长紫袍飘飞,于空中飞舞,飞舞山巅之上,虚空之中,飘然挥洒,一派潇然之气。
他仰首望阴暗苍穹,面上闪现阴邪欢喜笑容。
男子五官精致,长有一宽弧形之面,面线匀细均条,划分精致,犹若刀刻锥雕,曲然有廓,清晰分朗。
分朗面上长有一修长之眉,若枝端剑末,尖然有形,散发凌锐之气,锐毅迫迫。
剑眉之下,生有一双乌黑之目,目若星辰,闪耀灼灼雄盛之光,分外有神。
神目居中,一山峦形鼻梁高挺,挺拔擢天,露出桀骜不驯之气,予人高傲之感。
高鼻之下,生有一弯弓形厚唇,唇叶紧衔,轻易不张,显现其沉稳内敛之气。
一道光亮划破漆黑夜空,闪耀天穹一道细长光芒,一身形轩昂男子站立一柄长剑剑刃之上,乘风驭空,御剑飞行,穿梭于云端之中,疾如流星。
男子望天穹光亮迅速飞远而去,看剑上男子身影消失于天际,双眼内闪现愤恨仇杀光芒,凶狠无情,似欲将那男子杀灭之,有无尽杀意。
他身侧忽黑气缭绕,一雪颜冰肌,貌美女子闪现,立于他身后,单膝垂地,抱拳头前,禀告道:“魔主,女娲灵胎将出世也。”
男子并未转身去看女子,仍挺拔身躯仰望苍穹,似欲将苍穹望穿,看透明白。
“启明光柱今日于东方出现,正乃灵胎出世之兆,天界与道界盼之千百岁载,今日时机而至,其等必兴悦万分,我焉能使其等遂意。”男子眼内凶狠光芒大盛,炽炽燃烈,杀气涌流澎湃,似欲将天穹皆毁灭,咬牙切齿道。
他沉吟片刻,面色渐自阴寒,忿怨道:“千百年来,天界视我魔界如龃肉,一意毁灭我之,然我魔界运盛,今时实力雄悍,有覆天之势,万不能使灵胎出世,害我千秋功业毁于一旦。你潜匿鬼冥宗数百载,可有所斩获。”
女子尖月形面庞,面线勾勒有度,细匀窄密,犹若刃削,光洁腻滑。
光洁面上长有一波纹眉,眉梢勾翘,荡漾一抹妩媚之气。
纹眉之下嵌有一双珠目,珠目明亮,蕴含煜煜之光,透露灵秀精明之气。
明目之下,隆起一小巧之鼻,鼻头卵白,细净嫩滑。
卵鼻之下,闭合一纤约之口。
口唇泛红,娇艳欲滴。
她面相秀美,明目上泛起自得之色,洋洋得意道:“幸不负魔主所托,鬼冥宗有一册知天辑录名曰《鬼府秘录》,上载女娲灵胎降世之处,乃天心之位,天腹。”
“天腹?此处位于何所?”男子疑惑道。
女子直告道:“天地衍变无常,因而天腹无定,百年一易,今时移位凡间,乃于凡间东方一镇,名曰洛河镇。”
男子意满颔首:“甚善,你速去此镇将灵胎除去,乾坤阁己派出吕行空前去带回灵胎,天界亦必派人护祐,他等妄图以此灵胎挽回劣势,重振天界,扶正纲常,实痴心妄想,我焉能使他等遂意。”
“吕行空,莫不是方才虚空中驭剑飞行之男子?乾坤阁之弟子?”女子疑问道。
“正是他,千年前,乾坤阁与天界狼狈为奸,合力诛杀我魔界,杀戮我魔界不计其数魔邪,使我魔界重创,元气大损,此仇不报,我誓不罢休。”男子凶恶道。
女子眼内闪现一道狠毒光芒,嗜血般冷酷一笑,眼中杀气浓烈。
她颅海中想象吕行空遭杀灭之景,心内涌起快慰之情,身上之血液立时沸腾起来,终可报此一箭之仇,大怨可填也。
她兴然奋跃,乃抱拳向男子应命道:“是,属下即刻前去。”
强劲冷风吹动女子雪缕银衫飘飞,女子站起身,窈窕身躯婀娜匀称,娇细修蛮,她身周黑气升腾,如烟如霾,由足至首,瞬间将她娇蛮身躯掩盖,她虚身一晃,瞬间消失,直余呼呼冷风于空中吹拂。
男子淡然无视,神色木然,他仍仰首望天,眼内闪烁狂热雄霸光芒,一显其争强斗胜,称霸三界之郣郣野心。
“灭魔之恨,千古不消,魔神出世,天地不宁。”男子眼内狂霸之光炽热成残酷暴虐之光,显露无限杀气。
他将目光移往前方,满面希色,看往前方离他丈许远处一高大巍峨石像,露出崇膜之情。
石像宏伟庞然,形体硕大,犹如山峦耸峰,拔兀冲天,雄然壮憾。
石像占地颇广,约有百十之倾,其体怪异,诡玄古绝,其乃走兽之形,长有马尾牛身,虎豹四肢,马尾粗长,铺扇而扫,翘扬其尻,牛身浑厚圆滚,坚韧敦实,围裏其腰,虎豹四肢粗壮强健,绷然有力,雄立地面,威然霸猛。
石像傲然屹挺宽阔壮健胸膛,胸膛挺拔肩上,未有头颅,空空荡荡,平直削削,缺失遗漏,有几分死沉之息,未有灵性生气。
石像前方搭有一宽大牢固木架高台,木架为方方正正之框梁连构,四方由粗长圆厚之树木以麻索捆绑而成,牢实异常。
木架顶端铺设有一根根长长木椠,根根紧密排列,形成一十多丈方台面,甚为宽阔。
高台与石像削肩平齐,紧靠石像头位处,一道长长宽阔,平整夯实,由土石硬泥垒砌而成之倾斜石坡衔接高台,连至地上。
无数袒露上身,光膀赤膊,身形健硕,体态发达,彪悍之壮汉,约有千万之数,排列成一行行长长伍列,前后列齐,肩扛背顶,双手用力抓扯一条条粗长如儿臂,厚实之玄铁铁链,埋头勾腰,弓膝蹬足,步伐沉重,艰难往斜坡上迈进。
玄铁铁链一头牢系一巨大牛车,牛车方方长长,约有数百多丈,其上铺有千多根宽宽厚厚,十丈来长之长长木椠。
木椠紧密衔接,以粗长铁钉钉于牛车四方框架横梁上,严实紧固,牢不可裂。
千倾木椠积面广阔,可载上千之物,承力巨大。
木椠之下,架有百十根粗壮横轴,横轴两端各套有一大圆形粗厚牢实木轮,横轴突出木轮中央,轴上插有一尖粗木销,固牢木轮横轴,不使其等脱落分离,稳定在一起。
牛车上载有一巨大石像头,犹若一山,庞然宏象,众人于它之前,渺小若蝼蚁,微乎其微。
石像厚重,压沉牛车木轮陷入地表中,压出一深深沟痕,沉溺深陷,难以拖出。
众拉夫胡须虬髯满颊,凌乱交缠,蒙灰沾尘,脏污龌龊,且蓬头垢面,眼乌唇干,兼之衣衫褴褛,不蔽肌体,皆寒酸破落,凄楚可怜。
他等额头皱纹深挤,绷目紧牙,使力拉扯牛车出沉坑,牛车死陷坑中,纹丝不动,拖拽不出。
他等使尽全力,躯体倾倒,几近地面,双足划开地上泥土,死命拉拽,肩上勒出一道深深勒痕,触目惊心。
然他等却不敢放松,仍死命挣扎,难受拉车。
滴滴斗大汗粒,由他等额头渗出,涔涔流下,流入他等眼中,酸涩他等双目难受。
他等无法松开紧抓铁链之手擦拭汗水,只得闭眼将其滤除,未滤除干净,即立马睁开眼盯视前方,看清前方道路,免致跌倒。
汗水流过眼眶,流过干裂之唇,流入口中,他等磨齿吞下,苦涩无尽。
铁链坚硬沉重,压磨拉夫肩骨破裂,皮开肉绽,溢出殷红鲜血,顺背淌下,流入泥土中,染红泥土呈浆红色,瞬间遭吸收涸化,成为一道乌紫印记,干瘪无色。
众拉夫忍住肩裂破骨,尖锐之痛,神情麻木漠然,死灰绝望,拉拽铁链前行。
无数身著甲胄,黑目黑面,暴唇獠牙,人面魔心,面相邪恶狠毒,凶残无情之魔兵,持刀挂刃,耀武扬威,凶神恶煞,手执一条粗长筋韧牛皮鞭子,残忍无情抽打众拉夫,一排排打过,催促众拉夫死命拉车,拉车上斜坡。
鞭子上带有细细铁钩尖刺,划过虚空一道弧形痕迹,“啪”一声,狠狠抽打在众拉夫脆弱皮肉上,打出一道鲜红血痕,划出无数细小血口,喷涌冒血,浸染众拉夫黝黑之背,血汁横流,惨不忍睹。
众拉夫一吃痛,浑身一抽搐,挺背咬牙忍住,承受住,口内之牙咬破口皮,流出血液,泛滥口中,他等强行咽下,心内之无奈悲恨,化成不屈愤慨,憎恨众魔人心肠歹恶,不得好死,天必将收之也。
魔兵依就冷漠失性,牛皮鞭子沾血染红,满天横飞,打出一道道绝情扯肉,疼痛撕裂之音,抽出一道道殷紫血花,满天溅洒,渲染魔孽之心狠手辣,残暴恶毒,亦渲染出人世间深重之灾祸苦难。
世人遭罪,经受磨难,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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