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止不语,只是将他扶到床上。
“你应该猜到了,我阻止不了她。”
“可我宁愿她不救我,自己好好活下去!”
“我要去陪她……”他呢喃道,看到了一旁的汤碗,一把推了下去。
汤碗瞬间碎成了块,边缘锋利。
他趴在床边,手向那碎片伸去,快要碰到了,这样就可以去见她了,他想。
轩止一把拉回他的手,逼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她并没有死,只是转世了。我可以帮你找到她,但你必须要配合我。”轩止一字一句说完。
他那黯淡的双眸又亮了起来。
“真的吗?”他有些不敢置信,但又十分期待。
轩止轻轻嗯了一声。
轩止走出了柳如风的院子,去找柳老爷。
刚走进来,柳老爷就焦急地问:“道长,如风怎样了?”
轩止不紧不慢道:“如风已无大碍,再休养几日便可大好。”柳老爷那双浑浊的眼睛终于澄明起来了,他激动地让旁边的侍从将这个消息去告诉柳夫人。
“只是——”轩止顿了顿,“他常年卧病在床,即便好起来也会与常人有异。”
“那……那该怎么办?”
轩止又说到:“让如风随我云游,学习武功,强身健体,这样下来,几年就与常人无异了。”
“可……如风是我们的独子啊,我怎么舍得让他年少离家,居无定所……”柳老爷十分为难,“这……我与夫人商量一番再作定夺吧!”
“好。”
夜晚,已是深秋。虽然偶还能听到几声秋蝉的叫声,但天气已渐渐转凉。
轩止现在窗前,将信绑在信鸽的腿上,双手捧飞,信鸽飞向了远方。
信鸽飞过树林,飞过小山头,又飞到了一座山上,飞进了山上唯一的茅草屋内。
一双素手轻轻解下它身上的信件,对它安抚片刻,喂与它些米粒。那双手的主人这才展开信件,细细看了起来。
那信上寥寥几字,那人却看了许久,最后又收了起来,起身。
此时已是卯时,那人走到镜前,抽出发簪,发丝悉数落下,竟是一头银发!
她又拿起篦子,细细梳那银丝。印在镜中,已然是个头发花白,脸有皱纹的中年妇女,她念叨道:“我不后悔……”
柳府内,早已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厅堂中传出柳老爷的声音:“快再去寻啊!怎么会不见呢!”柳夫人在一旁哭泣着,埋怨着柳老爷:“都是你,要不是你将那道士请进来,还会发生如此之事吗?”
方才,柳老爷与夫人使了小斯去告知轩止用早膳,结果那小斯慌慌张张跑了回来,道是轩止不见了!并且路遇了给少爷送早膳的阿常,才知小少爷也不见了,便急忙禀了柳老爷。
柳老爷此时心中着急烦闷,但听到自家夫人的埋怨,还是没有反驳。
轩止扶了柳如风走到了柳府门口,只见府门大开着,一个小厮跑了出来,忽而看到了轩止,急忙冲他跑过来道:“道长,你总算回来了,方才你与小少爷不见了,老爷和夫人都要急坏了!我们快回去吧!”
轩止随他进了柳府,还未走过厅堂,就听到了柳夫人的哭声,他不急不慢地扶了柳如风走了进去。
“父亲,母亲。”柳如风冲两人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