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琼虽不懂百花对杜璞是何居心,可直觉告诉自己,面前的女人自己不得不防。可不能一时糊涂,让别人钻了空子。
“杜公子,这位公子是?”
百花直勾勾地看着杜璞,虽说是问沈瑾琼的名字,可眼睛却没有停在她身上。
“我的朋友,百花叫他沈公子即可。”
杜璞伸手端起起先的那个茶杯,倒了些茶水,便一饮而尽了。
百花看了着实好奇眼前的沈公子和杜璞的关系,莫不是杜璞有龙阳之好,百花内心嘀咕着,这可如何是好。她藏在衣袖里的手攒得紧紧的,眉毛也皱在了一起。
沈瑾琼见状,不免得嗤笑。原来这百花以为自己和杜璞是断袖,看来可以好好逗逗她了。
“百花姑娘有所不知,我与杜哥自幼相识,如今我两人都未婚配,所以有结亲的意向,不知姑娘认为如何?”沈瑾琼压低了声线,听起来还真像个男子。
百花嘴角刹那间僵住了,看了看毫无反驳的杜璞,更是不行了。自己喜欢了多年的郎君,竟有着断袖之癖。
“奴家何来意见,只要杜公子愿意就好了。”百花说出这番话时,牙似乎都要咬碎了,她实在不忍接受这个事实,若不是杜璞毫无反应,自己是万般不肯信,也不会信的。
杜璞瞥了沈瑾琼一眼,看见她嘴角藏不住的笑意,就知道这个丫头是在戏耍百花,不过这也顺了自己的心。
之后百花扯着笑脸送走了两人。
在马车上,杜璞忍不住笑了起来。还一个劲儿的竖着大拇指。沈瑾琼一掌拍在了他身上,毫无半分闺秀模样。
“你这招真够绝的!在下佩服佩服……哈哈哈哈哈哈……”杜璞笑声很脆,像极了空谷里的鸟啼。
沈瑾琼不满地瞪着杜璞,看着他放声大笑,自己有点被戏弄的感觉,可是心情却无比畅快。
“你说吧,今儿带我去哪儿见那个百花姑娘,到底是什么意思?”沈瑾琼叉着腰,嘟着个嘴,这模样倒是可爱极了。
杜璞收敛了自己的笑声,理了理衣衫。又恢复了往日正经的模样。
“你也知道百花是我妹妹的亲友,可她却钟情于我,但我心里从未对她有过非分之想,又碍于我妹妹的面子不知如何回绝,只好找了你来。”
杜璞是个处事圆滑的人,不愿伤了任何人的心,所以这个口自己断然是开不了的。
沈瑾琼听后,心中对杜璞多了份芥蒂,本以为他对那些桃花可以当机立断的斩断,可如今看来并不是这回事。若是往后进了杜家,自己还得帮他断桃花,这可真是麻烦。
“怎么了?今天的事情是我鲁莽了,不应这么行事。”杜璞见沈瑾琼不说话了,还一副出神的模样。
沈瑾琼双眸下垂,眸间似乎无光。她抬了抬手,侧过身没在搭理杜璞,便阖上眼枕着手臂,希望如此自己能够静静心。
杜璞见此也不再多言,用扇骨敲了敲眉心,这下可是惹到小丫头了,得想个法子哄哄她。
今日的风出奇的大,街上的小摊小贩早就没了影儿,连那些平日里热闹的馆子都闭户了,想是风大街上人少,便老早就歇息了。
到了沈府,沈瑾琼还未醒来。杜璞不忍心唤醒她,只得抱着沈瑾琼进了沈府,交给了下人,自己才离去。喜儿本是想留他坐会儿,可看杜璞情绪不高,也只好作罢了。
沈瑾琼醒来已经时已经很晚了,打更的都出来了,她只觉得肚子空空,于是叫喜儿给自己弄了点吃的,用完后也就继续回榻上了。
“小姐,今儿怎么了。出去时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是蔫蔫的。”喜儿一边给沈瑾琼掖被子,一边询问着。
沈瑾琼长长的舒了口气,摇摇头。不肯多言,喜儿也只好算了,免得惹了自家主子不悦,行了礼,就退下了。
夜空无星子闪耀,就连一轮月都消失了,像是被墨色掩盖了痕迹,最后连影子都寻不着了,黑夜一直蔓延到看不见的角落。没有人会在这里期盼黎明的到来,或许是不相信会有黎明。
院里的花草树木好像都被染成了黑色,风吹过也成了黑色,四周寂静无声,本是静谧安详却给人死一般的窒息感。
沈瑾琼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自己是否该答应这门亲事,她有了些许迟疑。若不是发生了今天这档子事,自己巴不得明早就和杜璞成亲,可如今自己得好好思量。
翌日一早,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沈瑾琼收拾好自己,偷偷溜出了府邸,想去散散心,又怕被别人寻着,只好偷摸出去了。
来到秦淮河岸,沈瑾琼找了个亭子坐下了。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开得茂盛的花,倏忽之间心也静了许多。
蓦然一阵埙声悠然而起,沈瑾琼好奇地四处打量,原是一位公子在河岸吹奏。沈瑾琼上前打断了那位公子的吹奏。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沈瑾琼见那公子还是个面如傅粉之人,他身着红衣,乌丝用绳带束了起来。面若桃花,不像杜璞是冷面神,他反倒是多几分妖媚,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恰到好处。
“小生伯庸,不知可闻姑娘芳名?”
伯庸拱手作揖,声音着实好听,清澈干净还带着些许沙哑。
“伯氏吹埙,果真如此。”沈瑾琼端详着伯庸,点了点头,“小女子名唤沈瑾琼,唤我瑾琼便好。”
伯庸收起了埙,邀沈瑾琼到亭内小坐,沈瑾琼也不推辞,大方地随伯庸去了亭内。
“听伯庸的口音不像是秦淮人士,应是来此游玩的吧?”
沈瑾琼问道。
“正是,我随几位好友客此,觉这秦淮美景甚好,于是忍不住来这里吹奏几曲,抒发情感倒也不错。”
伯庸是个爽快人,说话也是爽快。不遮不掩,坦白了当。
“不曾想遇到瑾琼这般美人,还当真是在下的福气。”
沈瑾琼被几句话说得脸红,掩着嘴偷笑。面前的伯庸和杜璞倒是不相上下,说是才貌两人都不缺,可这性格自己还是更加偏爱伯庸,虽是第一次见面,可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对了瑾琼,我这次前来不会停留太久。日后我想与你相聚可否再来找你?”伯庸撑着脸,抛出了问题。
“当然可以,只要伯庸有空,瑾琼自当欢迎。”沈瑾琼也未犹豫,一口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