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老爷,白句听闻自家女儿突然好起来了,可真是欢喜坏了。不仅赏赐了白府上下,而且命管家设了百桌宴席在长街上,与扬州百姓分享这份喜事。
“女儿啊……来让爹看看。”白句连忙招呼着白娉婷,生怕她晚一点坐下,就会不舒服。
白娉婷挪着步子,走到了白句身旁,落座。一气呵成。诚然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可有不适?”白句任然心有余悸。
“爹爹,放心。女儿并无大碍。”白娉婷朱唇轻启,犹如黄鹂的声音回荡在堂前。
“哈哈哈,好啊!真可谓是双喜临门呐,明儿就是你与陆世易的大喜之日,你别累着了。快去歇息吧。”
白娉婷行礼退下了。
第二日,长街上铺满了红妆,迎亲的队伍足足有五十余人,那吹唢呐的格外卖力。
长街两旁拥满了人,摩肩接踵。好不热闹气派。
陆世易衣着蛟龙金纹红袍,听闻是皇帝特意赏赐的。他骑在高大的骏马上,盛气凌人的模样当真让人觉得惊羡。
白府上下都忙慌了,都怕出错。
“小姐,姑爷来了!”栗香拍了拍房门。
“我知道了。”
洛鸳看着镜中人,完全不是自己,是精雕细琢的白娉婷的模样。虽然早已做好准备,可如今看到这幅面孔,还是错愕了。
“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洛鸳垂首,玉手抚上了脸蛋。
“走吧。”
白娉婷推开了门,踩着喜鞋,跨出了门槛。
被盖上盖头的白娉婷,走过长廊,听见周围的庆贺与祝福。忽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今天的自己身着金丝四蟒大红袍,是无比尊贵的象征。
上了喜轿,白娉婷眼角莫名滑落一滴泪。
“这……”洛鸳糊涂了。
不知道这是自己还是白娉婷的泪。
迎亲队伍再一次浩浩荡荡的走过长街,回到陆府。
按照一切规矩行事,所有事情完成后,天色也不早了。太阳的最后一缕光线也被无边的黑夜给淹没了。
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众人都在觥筹交错中寒暄着,谄媚着,攀附着。
洛鸳坐在床榻边,紧张的捏着裙边,如今自己已经是陆郎明媒正娶的妻子了,谁也不能否认,更不能拆散。
吱——
房门被推开了,陆世易走了进来。
“你不用白费心力了,即使我娶了你,那也只是为了应付皇上。”
陆世易走到白娉婷面前,并未挑开盖头。
白娉婷咬着牙,听着这番话。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完全失去了控制。
“今晚,我去睡书房。你自便吧。”说罢,陆世易转身离去。
白娉婷无助的揭下盖头,跌坐在地上。
“呵,陆世易你为何这么做……”白娉婷死死的捏着盖头。歇斯底里的痛哭,让人心疼。
洛鸳也分不清此刻到底是谁感觉痛苦。
而后,白娉婷擦拭着泪珠。推开门,冲去了书房。
“陆世易!你告诉我为何不要我!”白娉婷沙哑的声音质问着陆世易。
陆世易放下手中的书卷,抬头。
“我与你,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都只是这官场争名夺利的工具。”陆世易露出似有若无的嘲讽笑容。
“那你是否爱着那个扬州女人!”
“她……只不过是风花雪月的过客,她的玉臂不知多少人枕过。她的朱唇又不知多少人尝过。这样的女人,我怎么敢爱。”
陆世易闭着眼,一字一句如此的清晰,句句珠玑。
“陆世易你真是个负心汉!我…瞎了眼。”白娉婷气急败坏,转身离去。
雨,突然飘落。
“啊!”
洛鸳跑在长街上,瘫软在地上。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自己在他心里原来是那样肮脏的女人。
“我错了……我错了……”
洛鸳拍着地面,雨水溅在脸上。那么的不留情面。
翌日,陆府照旧。
没人知道白娉婷回到了白府,最后躺在榻上,驾鹤西去了。
白句亲自将尸首送回了陆府,他看见了陆世易,脸上早已没了仁慈。
“婷儿临终前,给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一切与你无关,她自己不想成为任人摆布的棋子。”
陆世易失了神,最后一刻她还顾着自己。
“妻子白氏,因病离世。此后我陆世易再不娶妻纳妾。”陆世易留下这句话,而后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