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风风雨雨，五年相伴。

明天，就是角儿的阳历生日了。二人坐在一间小小的公寓里。

落地窗边，两人席地而坐。

小辫儿侧头靠在九郎肩上，二人身前堆了几个空的啤酒罐，身侧还有半箱没开过的罐装啤酒……房间里没开灯，映着窗外的路灯和明亮的高楼广告灯，两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张云雷九郎…明天…我会唱我的第一支单曲……

辫儿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小小寂静的房间里却能让人听的清清楚楚。

语气里的犹豫，语气里的疲惫，通通落入了九郎的耳朵。

杨九郎嗯……我知道。

九郎抬手揽住小辫儿的肩膀，微微直了直脊背，让小辫儿能靠的更舒服。

一只手拿过身旁一罐啤酒凑到嘴边喝了一口。啤酒花的香气在舌尖蔓延，微微有些苦，有些涩。但后来又觉得有些甜……

张云雷你不想同我说些什么吗？

张云雷微微垂下了眼眸，他不知道自己想听杨九郎说些什么。只是很单纯的想要听见九郎的声音……

杨九郎没什么想说的，就是担心你在外面受欺负……

九郎微微侧了侧头，把脸颊靠在肩膀上人儿毛茸茸的脑袋上，格外的安心。

这话闸一开啊，似乎就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来……感慨，担忧，高兴，失落……所有的情绪一齐涌上心头。

杨九郎以后我不在，你记得好好吃饭……

杨九郎以后我不在，你记得要穿秋裤……

杨九郎以后我不在，你得学着保护自己……

杨九郎以后我不在，你别自个儿把话撂地上了，得自个儿接住……

九郎絮絮叨叨的说着，一字一句，都是从心里蹦出来的。他有好多好多话想跟自家角儿说。他有好多好多情绪想表达出来。

可这絮絮叨叨说了几句，九郎突然就停住了嘴。举起手中的半罐啤酒一饮二尽。然后捏扁了啤酒罐随手扔在脚边。

啤酒罐落地的清脆一声。也彻底止住了九郎想说的所有。

杨九郎罢了……角儿，要是在外面委屈了，就回来。

杨九郎我……一直在这里……

靠在肩上的小辫儿微微有些颤抖，映着越来越昏暗的灯光。只见得小辫儿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没有笑，也没有哭，只是闭着眼睛，眉头有些微皱。若不是那轻微的颤抖，九郎都会以为自家角儿是不是睡着了。

张云雷喜欢听着九郎唤自己一声角儿。仿佛那一声角儿，便会把自己所有的心绪揽了去。

听着身旁九郎的絮絮叨叨，突然就有些心酸，连带着鼻子也有些酸酸的。微微皱了皱眉，闭上了眼睛，也遮掉了眼神里所有的情绪。

九郎一句我等你，悄悄就溜进了张云雷的心缝里，差一点儿，张云雷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一把抱住杨九郎的欲望。放在腿上的手悄悄握成拳头，用力到关节都有些泛白。

二人至此，再没人开过口。

九郎一口一口的喝着酒，甚至还摸出张云雷的烟为自己点上了一支。烟雾环绕在两人之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张云雷一直保持着脑袋靠在人肩膀上的姿势，皱着眉，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一声清脆的提示铃声响起。

“叮咚”

九郎微微回了神，放下手中的啤酒罐，摸过了自己的手机瞟了一眼，十二点了……

侧了头朝着旁边的人，嗓音有些沙哑低沉，轻轻唤了一声

杨九郎角儿……

这两个字里，包含了满满的情意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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