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泽起身松开温渝,随即退后了一步保持距离。在他看来,遇到危险下意识的护住女士仅是一位绅士该有的素质。
温渝脸颊微红,她刚刚在摩泽怀里清清楚楚的可以听到他的心跳,想到这几乎要拍自己一下好让自己清醒过来,她愣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
“既然机关已经打开了,就去下一层吧。”摩泽走向门口,拾起温渝之前摘下的黑色斗篷,递给了她,然后迈步走向第六层。
第六层,只给人一个感觉,那就是视野瞬间开阔。
这一层足足有三层的高度,是一个空旷的空间,正中央悬挂一盏巨大的枝形吊灯,上面的蜡烛呈螺旋状由边缘排布至中心位置。
三层合并,楼梯绕塔内壁旋转而上通往七楼。第七层是一个环形的平台,中间悬着那盏巨型吊灯,站在环形平台上恰好与其平视。
(没有可以到达第六层的楼梯口,从第五层出来的楼梯螺旋向上直达第九层!只有第七层的位置是一个可以停留的环状平台。)
摩泽站在平台上,低头看见第六层的空地上似乎有一个雕像,好像是那只黑猫?他抬手指了指雕塑方向,“那是黑猫的塑像,难道这第六七八层合并的地方就是书中记载的,极夜塔的核心位置?”
“看来是的,这个位置是最中心的地方,我在外面时观测这塔大概有十三层。”温渝点头表示肯定。
“但是枝形吊灯是干什么用的?”摩泽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吊灯最中间的蜡烛上方好像有一个小盒子。”
“也许就是暗夜之匙了。”温渝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却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摩泽在第七层平台上迈步走向枝形吊灯,他静静的停在那里,喃喃道,“可不可以毁掉它,然后拿到那个盒子?”
他正欲动手,突然枝形吊灯的上方亮起一道光芒,他抬头看去,房顶无数小灯逐个亮起,渐渐显现出一句话:
唯有光明的力量才能开启黑暗的封印。
光明的力量?摩泽看向一圈圈的蜡烛,难道是点亮它们?
“戴好你的斗篷。”摩泽的语气似乎有些落寞地回荡在这个空旷的地方。
温渝察觉到他要做什么,早在森林的时候她就发现了摩泽的不同寻常之处。他似乎可以随意使用火焰,无论何时何地。这是他特殊的能力吗?
摩泽抬手放到最外面的蜡烛烛芯上,顷刻火焰燃起,沿着螺旋排布的蜡烛逐一点燃。
火焰燃过,光明到来。螺旋向上的火焰亮起一抹难以言喻的痕迹。摩泽静静的看着,心里却早已翻涌起汹涌波涛。
曾经就是这样的火焰毁了一切,毁了他所有拥有的东西。他曾经的胆小懦弱让他活了下来,但现在他要用自己足够强大的实力去讨回当年的一切,他要把当年的仇恨加倍偿还。
这时从九层的楼梯处却走下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看着枝形吊灯上不断蔓延的烈火微微吃惊,随后他便将视线落到了披着黒斗篷的温渝身上。他眼底再次晃过一丝惊讶,随后便悄悄走向温渝。
他轻拍了一下温渝的肩膀,“温渝姐姐,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儿?”
温渝急忙收敛起瞳孔中的血色,看着少年温和一笑,“是你啊,你不会又是偷着出来玩的吧?”
“怎么可能,我是告诉父亲了的,今天是他派人用直升机带我到处转转。”少年调皮一笑,显得格外阳光。
“诶,你怎么会从这上面下来?”温渝有点惊讶的看向通向上面的楼梯。
“我跟直升机飞行员说的,让他把我放在塔顶,我自己就进来玩玩了,我看这个塔还蛮有意思的,不少机关呢。”少年这么说着,却是一脸轻松的样子,“对了,我还没走几层怎么突然就有电了?”
“他连通了电路。”温渝看向正在控制火焰燃烧的摩泽,火光之中,那抹身影为何显得如此落寞,却有着强烈的不甘。
火焰一路螺旋向上燃到最后一只蜡烛,那是最高的一只蜡烛。它的下面,就挂着那个神秘的盒子。
最后一支蜡烛已经点燃,整个密闭空间显得亮如白昼。在最后那支蜡烛的火焰燃烧下,一个温度感应器悄然启动,已经达到预计温度,锁着小盒子的感应锁瞬间打开。
小巧的盒子顺着螺旋型的灯架一路滑下,它在火焰中穿梭,在灯枝上晃过。精致的小盒子凭借滑轮最后一直滑到了摩泽面前的蜡烛下面,一个焊接上去的金属块挡住了它。
摩泽轻轻摘下它,打开果然看到了一把黑色的钥匙,上面标有霍朗家族的标记。
“既然拿到了就先由你保管吧,我这里总归不如你安全。”温渝懒洋洋地开口,她半倚在墙壁上,看着火光出神。
却不想摩泽转身后直接抽出了一把刀,直奔她旁边的少年而来。
一把通体黑色的螺旋三 棱 刀,在火光之中划过一道黑色的痕迹。
不好,温渝在看清了那把刀之后大吃一惊,原来这就是摩泽之前迟迟没有出手的武器。是一把绝对放血的利器,再这样下去必出人命!
温渝在他刺向少年的前一刻飞快地扣住他的手腕,摩泽手腕灵巧翻转,直接避开她的束缚,“你离开,我怕伤了你。”
温渝挡在少年的面前,盯着摩泽没有表情的面具,“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
“路易斯亲王的儿子,祎茨·路易斯。”摩泽冷冷看向少年的脸庞,眼中似有怒火燃烧,“我没认错吧?”
“你认识他?”温渝惊讶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我的事不用你管,别忘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但我不想伤你。”摩泽一把推开温渝,螺旋三 棱 刀直逼祎茨的喉咙。
铛——
祎茨飞快抬手用爪刀上的利刃抵住摩泽的刀,金属相碰的声音响起。螺旋形的刀锋却并未止步,轻易就划破了祎茨的手臂。
鲜血沿着衣袖滴落到他胸前的衣襟上,染成一片肆意绽放的鲜红。
“为什么?你为什么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祎茨面色苍白,在火光的映照下却显得通红。他不住地颤抖,受伤的手臂渐渐支持不住。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明白,只要我还在,你们家族就不会留下一个活口,就像当初我的遭遇一样。”摩泽咬牙切齿的说了这么一句,随后毫不犹豫地抬起了刀。
温渝从后面冲上来,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另一只手正准备袭击他的头部,却被他双双抓住。摩泽转身,冷眼看着她,“想活命就别给我添乱。”
此刻祎茨正拼命冲向楼上,他试图坐回直升机。
摩泽空出一只手将先前那把匕首丢向祎茨,祎茨躲避不及,一脚踏空,从楼梯上直接滚了下去。
匆忙之中他只好继续向下逃命,慌慌张张地跑进了下面的屋子。
“放开!”摩泽彻底恼怒,一把甩开温渝抓着他衣袖的手,螺旋刀锋直接划破她的斗篷,鲜血渗出。摩泽却头也不回地直奔楼下,追向祎茨。
不能让他杀了祎茨,祎茨的父亲可是亲王,在离我皇宫比较近的领域出事,我父亲只怕是会有麻烦。温渝想着也顾不上受伤,尾随摩泽冲了下去。
她凭借自己的速度优势,很快追上摩泽,随后抽出一直隐藏的鞭子,向摩泽抽了过去。
摩泽察觉到后用刀去挡,却不料鞭子直接缠在了三 棱 刀螺旋的刀锋间。
他抬刀欲甩开,却拉得温渝一个踉跄,温渝暂时抽不开鞭子,便向他冲去,试图夺他的刀,摩泽退到了窗边,抬手之间,手肘恰好打破了窗户。高度不及腰间的窗台让两人瞬间失去平衡,直接从窗口栽了下去。
摩泽快步踏过古塔粗糙的墙壁,甩开了温渝的鞭子,在温渝就要落地的一瞬间,他下意识的伸手拉了她一下,减少了她的受伤。
祎茨此刻正好从古塔出来,温渝拉起他就跑到了一条平坦的道路上,摩泽抄近路从树林中的小道追了上去,温渝看见祎茨的直升机就停留在前面一片空地上,瞬间松了一口气。
她将祎茨猛地推向飞机,随后转身却看见当初古塔门口的另一个士兵正飞快向她移动过来。
顾不得疑惑,她直接将鞭子甩向士兵,可是士兵除了关节处是金属的其它地方都是石质的,鞭子根本没用。眼看要被士兵的长剑刺中,这时却突然闪过一道黑影,一把螺旋三 棱 刀插在士兵的脖颈处,电线被断,士兵很快停住一切动作。
头顶响起直升机起飞的声音,祎茨已经成功逃脱了。温渝终于放下心来,险些跌坐在地上。
“你为什么要插手?”摩泽满眼愤怒的瞪着温渝,早已经不是那个温柔悦目的紫色眼眸了,他眼中似乎有怒火在燃烧。
“你跟他有什么仇?”温渝抬头看着他,他充满怒意的眼眸第一次让她感到一丝颤栗。这种深邃的紫色,竟是有一种帝王高傲的气势。
“你没必要知道,这是我的私仇。不管是什么年龄,什么遭遇,只要是路易斯家族的人,我一个不会留。”摩泽看着直升机离去的方向,就竟然笑了起来。
他再次低头时紫眸中的怒意已经逐渐褪去,他一把解下自己的领带,然后抓起温渝受伤的胳膊,异常温柔地将她的伤口包扎好,“被我的刀划伤,可不是能那么容易恢复的。”
他转过身走了两步却停住了,“门口石雕的士兵是靠底座上的轮子移动的,在平坦的道路上行动起来得心应手,应该是早先设定好的程序。下回记得别这么傻,多思考一下又不会累死。”
摩泽说完就直接离开了暗夜森林,再也没有回头。
他……刚刚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估计早就能追上祎茨了吧。温渝看着包扎在伤口上的领带,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