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有那么一刻,她忽然很想追上去,再吵架也好, 打架也行,和以前的每 次一样,吵架之后只要激烈地发泄出来,最后就定能和好如初。
可她最后还是没追上去,而是把头埋在膝盖上,默不作声地闭上了眼睛。是想过会儿再见到他的吧?
那可不是?黄明昊此人本领通天能以私生子的身份进入集团董事局,能在最初无人看好的情况下爬到权力的顶峰,能为达成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人有什么办不到的?
她早就知道不管她躲到哪里,最终都会被他找到,可找到之后竟然这么轻易就又走了,这才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是因为对她也不是非要不可吧?
蔚时星艰难地念了遍那个名字: 黄明昊。
结果生涩的不只是喉咙,还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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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夜晚,上海也如今夜一样大雪纷飞。 她在杂志上又一次看见他和某名模起出席宴会, 修长好看的手臂环在名模光棵的背上,暧昧丛生。一气之下使跑出了他家,回到了自己那个破旧寒冷的小公寓里。
手机响了很久,她都没有去接,一个人坐在断电的公寓里发呆。
后来手机忽然没再响了,像是有预感一般, 她慢慢地走到窗户边上,朝下面望去。
纷飞的大雪里,黄明昊独自站在路灯下,一动不动地抬头望着窗户的方向,隔着遥远的距离与她视线相接。
她赌气不见他,在公寓里坐了很久,没有暖气的房间里阴冷得叫人直打哆嗦,而她不敢想象那人站在室外又会有多冷。
他还穿着酒宴上的西装,哪怕外面披了件大衣,也绝对不会有多保暖。蔚时星在赌气与心疼之间僵持了半个钟头,最终慢慢地下了楼。
昏黄的路灯下,黄明昊的黑色大衣全部被雪花沾染,斑驳而沉寂。
而他的嘴唇被冻得几乎失去血色,一片苍白。
蔚时星忽然哭了,一边伸手打他一边骂
蔚时星你干什么你?神经病吗?不怕冷是不是?谁要你在这儿站这么久?
黄明昊却握住她的手,用力地将她揽入怀里
黄明昊我在等你。
只一句话就让她前功尽弃,名模也好,裸背也好,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全世界只有她会让这个在商场上令人胆寒的男人这么痴痴傻傻地等。
从回忆里爬上岸,蔚时星终于埋头哭出了声。
早就知道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只要认准了目标,就死都不会放弃,不管以牺牲什么为代价。可她还是愿意相信她对他而言会是个例外。
结果呢?
她哭得伤心欲绝,一个人坐在花坛边上无所顾忌。
然而片刻之后,有道声音响起
黄明昊赶我走的是你,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她一惊,慢慢地指起头来,进人视线的首先是那双漆黑锃亮的手工皮鞋,见那个去而复返的男人站在她面前,眼里是漆黑幽深到分辨不清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