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视线盲区,两个身姿颀长挺拔的男生站在阴影处,成了世界的背光面。
他们望着我的背影,眼里的情绪各有春秋,却又都叫人摸不透。
男生A“我跟鹿氏说停止追捕了。但我答应位置,钱,我都给他。”
一个男生说,声音有些嘶哑,眉眼深沉却又有些不知所措。
男生B“不需向我、向父亲报备吗,这一切的一切, 我都不应该参与进来,你也没有办法决定。”
另一个男生背对着光线道,冷冷的声音透着满不在乎,但似乎,又有一些凄凉。
男生A“对不起。”
男生B“最后一次机会已经用完了,我没有再帮你背黑锅的义务了。 ”
他的声音依旧不带什么感情色彩,与冷的刺骨的风融为一体,让人心寒。
边伯贤“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无关外人的出现打破了骤冷的气氛。
男生B“边伯贤。”
两人刚好都认识这个人,应声道,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
边伯贤“你们在干什么?”
边伯贤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眼神变得警惕。
男生B“和你无关。”
其中一人用嘶哑的嗓音轻声道出四个字,显得有些狼狈,转身离开,步履蹒跚。
另一个紧随其后,却像是一秒钟都不愿意和前者呆在一样,拐进了身后的另一条巷子。
边伯贤“吴世勋,***……你们吴氏兄弟配合还真默契。”
说罢,边伯贤嘲讽的笑笑,离去得不带什么留念,嘴角是暗含深意的弧度。
首尔这座城市的冬天曾经所在的A市一样,倒也不暖和。
没错,真快啊,都入冬了。
距离那次说走就走已经过了五六个月了,我还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
十七岁的年纪,算长大了吧,
听鹿哥说,小时候的我总是没心没肺的, 现在终于像个女孩了。
可我不喜欢现在的自己,我知道别人也不喜欢。
我的心情就像随着天气变化一样,秋季的不再绚烂,灰色的心情基调令我慌乱,我不知道我的生活到底该怎么过。
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这真是个奢侈的问题。
我该怎么活着?这才是我需要考虑的。
真想念那抹笑意,真想念那没心没肺的年纪。
谁知道呢?上帝大抵是不喜欢我的。活得遮遮掩掩,命运多舛,一夜之间,整个人生都变了。
听说坚强的人最累,因为他要去勉强; 听说会大哭大笑的人最好,他不用去逞强,知道潇酒是何模样。
边伯贤“宋雪霏, ”
边伯贤路过,在我身边停下。
边伯贤“你在发呆。”
他很少用询问的语气, 这次也是一贯的陈述句。
我面向空旷的操场,没有回头。
我“或许吧,想原先的自己了。 ”
我答道,笑得很疲惫,我觉得我成长了,或者说我苍老了。
边伯贤“逃课了都这么累? ”
边伯贤坐到我身旁,快入夜了,连一向热闹的操场现在都除了我们一个人都没有。
我“现在的我是不是很讨厌?”
我转身直视着他,答非所问,而且我也不知道我想得到怎样的答复。
边伯贤“别说的那么自信,不然会显得很矫情。”
他轻声言道,抿唇,话语不算是多动听,但声音温暖请澈,磨平了我的棱角,抵掉了我的倦意。
我感谢地面对着他,扯了个不大好看的笑容,算是延续了我矫情的传统。
边伯贤“我不讨厌你。 一点都不。”
大约寂静了半分钟,他这样说,这时候的他反倒有些令我认不出来了。
我没有回答只有风声呼啸而过,我下意识地裹了裹风衣。
这身风衣很长,深色的,和我的年纪极不相符,显得沉重且累赘,可哪又怎么样,说实在的,我怕冷。
边伯贤“或许是因为我不存在于你美好的过去,未曾见过那是那么好的你。”
边伯贤补充道,他点评着我的过去,我却不知道该对此回应些什么。
仍然良久没有回应。
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我的过去真的没有他,他是我记忆中极渺小的一部分,我十七年的人生, 他只占了五个月,但他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我真的摸不透他,也不熟悉他,我傻得刚刚发现。
原来, 五个月,我对他还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