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甘之如饴

数学老师“宋雪霏，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

数学老大在台上边读公式边解题，忽然顿住，不耐地随意点了一个人名。

　　至于这个名字，我大概是不太敏感的。

　　一秒，两秒，三秒……

数学老师“宋雪霏？宋雪霏在吗？”

数学老大是个有脾气的老头，虽然秃顶但嗓门异常地大，他不认识宋雪霏是谁，便开始满场扫视。

　　好吧，我承认我在睡觉，而且睡得很香。

　　数学其实在艺术高中并不是同学们的追求，但也是要评分数的，所以我本来打算找个“养精蓄锐准备下面更重要的科目”的借口并不成立，听起来还有点傻不兮兮的。

数学老师“宋雪霏!”

数学老大又喊了我一遍，这次他瞪得老圆的眼睛里明显带了些怒意。

裴闲“喂，醒醒啊!”

裴闲一直都在坚持不懈地悄悄戳我的脸，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那么多，而且不着床就能睡。

　　我睡眼惺忪，倒也是醒来了，好不遮掩地伸了个懒腰后才清醒一点：

我“知道了……干嘛啊，裴闲你再戳信不信我咬你!”

我说这句话时声音不小，刚刚好是全班都差不多能听到的程度。

　　世界霎时寂静了。

　　眼眸里映上了一个小糟老头的身影，这个是……数学老大?

　　我刚刚说了什么啊!

我“老师，您就当我在梦游吧……”

我小声逼逼叨叨，现在我只能求这位人民教师大人有大量。

数学老师“滚出去罚站!”

……画个圈圈诅咒数学老大。

我“画圈圈、画圈圈……”

我低着头小声嘟嚷着，手上愤愤不平地画着圈圈。

顾璃“不好意思，请问你那个你知道高二（3）班在哪吗?”

一个女生在我面前停了下来，用和我不相上下的韩语问到。

我“知道啊，就在……”

我抬起头，却在看见那张不久前便见过的脸时一瞬间便愣住了

我“是你?”

我惊呼，脸上满是讶异的神色，只是我面前的女孩却是有些平淡，眉头皱着，好像只是有些懊恼。

　　顾璃，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顾璃“宋雪霏？”

顾璃看见我，拧起了眉，好像多不想见到我似的。

　　我点点头，算是回应。

　　时间仿佛静止了很久，最终还是我开了口：

我“ 顾璃，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璃没有回应，眉眼间满是不耐烦，看来她对于其实是没什么好感的。

　　见她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我又抛出了一系列的问题，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我“回答我，你开始为什么救我?帮我铺好后路？你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顾璃却十分镇定，她波澜不惊，似乎是早就料到了我会这样问。

顾璃“我这种人不过就是听人指示，我确切地告诉你，你可以完完全全地信任我背后的人，而她并不想将你纠缠进这场风波，所以，恕我不能告诉你她是谁。”

她很聪明，很会察言观色，就像是训练有素的那类人一样。她就像攻不破的城池，猜不到的谜语，没有一点破绽，让人完全看不透。

　　我定定神，抛出最后也是唯一一张能让她有兴趣和我谈一谈的底牌：

我“你和吴世勋什么关系?你小时候是不是失过忆？我为什么……是幸运的?”

我想赌一把，拿我的年少欢喜赌一把，赌他在别的女孩心里的地位。

　　而这一次，我赌对了，顾璃很讶异，眉眼间明显有什么不一样了。

顾璃“他都跟你说了……”

顾璃闭了闭眼，方才雷厉风行镇定自若的样子不见了，似乎……有些茫然。

　　原来，她这样的人也是有软肋的，只是这个软肋，于我而言却有些许讽刺。

　　虽然料到她的回答，但当她真真实实说出答案时我还是愣了神。

我“回答我。”

我也闭了闭眼，找回状态，步步紧逼。

　　顾璃却蓦然笑了，她笑起来异常的冰冷，却也异常的好看，还带了些许妖冶的意味：

顾璃“吴世勋告诉你的都没错，而他在你身边，他肯跟你说这么多，你就是幸运的。”

我却有些听不进去她的话，原先她诚恳的那句“你是幸运的”，也被我用有色眼镜看待。

　　就这样……吗?原来吴世勋说的都是真的，而我幸运，其实仅仅是因为吴世勋于我的坦然相待。

　　而他的坦然相待并不能给我带来些什么，我与顾璃都不过是被他隔绝于世界之外的蝼蚁，偶尔的亲密便足以令我谢天谢地。

　　我目光短浅，只知道我卑微，还甘愿卑微。

　　想来，这就是单恋，傻子一般地甘之如饴。